一天時間,顏闊帶著林沖、吳用、蔣敬、石寶、王寅等一幹頭領,將武州方圓五十裡內的山形,地勢都跑了個遍。能騎馬的地方就騎馬,不能騎馬的步行上山,經過仔細觀察,實地勘探。顏闊心裡已經有了些底。
眾人返回武州時,天都已經黑了,草草吃過晚飯後,繼續在議事大廳開會。
“好了,實地也看過了,現在大家談談自己的看法。”顏闊開了個頭,卻沒人馬上接話。
顏闊看了看眾人說道:“我明白,此次面對的是十萬宋兵,但也用不著這麼緊張嘛。”
吳用這才接話道:“沒有緊張,主要是種家軍那兩萬兵馬攪在裡面,這個……大頭領又說過不想傷種家軍,這個就有點不好下手了。”
顏闊笑道:“我是說過,不到萬不得已,不想傷了這支世代抗擊外敵的種家軍。可這是戰爭,雙方各為其主,真的讓不開,也就不讓了,主次還是得要分明的嘛。”
晁蓋聽到顏闊這麼一說,首先笑起來了:“那就好辦了,楊家坡上擺開火龍陣,一千火槍隊在前,一萬五千長弓手居後,每隔二十米設一名投彈手,兩側各一萬刀盾兵,隨時準備,只要宋兵陣形一亂,立即殺出沖鋒。我就不信十萬宋兵能比五萬遼軍還能打的,大茂山一戰,五萬遼狗我們照樣勝了,還怕區區十萬宋兵?”
大茂山一戰,確實打出了梁山的威風,也成了晁蓋津津樂道的談資。可這背後的慘烈,顏闊也是知道的,那樣殺人三千自損八百的戰,不是堵死了讓不開,他可不願再那麼打,只是嘴上也不好說晁蓋而已。
如果當時晁蓋聽他的話,遼軍發狂硬攻時,帶著隊伍退進山林,遼國的騎兵就沒用了。退守山林堅守一天,遼國的軍隊就退走了,怎麼會傷亡一萬多梁山兵馬呢。但已經打了也就打了,以後再要這麼幹,顏闊是絕對不主張的。
吳用最善察顏觀色,見顏闊神情有些不高興,馬上說道:“此一時,彼一時嘛,晁指揮使大茂山一戰,確實打出了梁山威風,可這裡的地形地勢不一樣,又須另作計謀才是。
依小生之見,還是不與宋軍打陣地戰,朝廷大軍往南而來,這武州城往南全是山嶺深谷,只引宋軍進入六蕃嶺縱橫交錯的山谷地帶,用檑木,滾石,火油、手榴彈招呼他們為好。”
顏闊看向蔣敬,蔣敬卻沒出聲,可能是吳用發話了,他就退縮了。這點顏闊心裡最是清楚不過。於是他又將目光轉向林沖。
林沖笑了笑說道:“宋軍的戰力,林某還是知道一些的。近兩年來,我奉命駐於霸州,雄州的北大營,與遼軍多次小規模交鋒。可以說,宋軍的戰力,連遼軍一半都沒有,除了種家軍兩萬兵馬戰力可與邊軍一較高下外,其他的嘛,真的不足為慮。
林某原為禁軍教頭,深知這禁軍的門路,平日裡排兵布陣雖只圖美觀悅目,能蒙過上司,獲得趙官人高興便好。可盡管如此,禁軍的挑選也比普通軍隊要嚴格,僅體格都要比普通廂軍要強得多,平時操演也不差。
可是,這樣平時操演只重外表好看的軍隊,打起仗來,如果順風順水還好,陣腳一出現波動,必然全軍潰敗,只顧逃命,真實的戰力並不強。”
顏闊明白林沖所說的是實情,不然的話,八十萬禁軍駐守的大宋京城,在靖康之難時,如何被金邊幾萬兵馬一舉攻破?
“大頭領經常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只怕你們這些禁軍教頭不行吧?哈哈”石寶到梁山也有些日子了,性子又直,突然說出一句話,讓林沖都有些臉紅。
“禁軍教頭參差不齊,有些草包也正常,但也有強手的,比如王進王元帥。”林沖倒也不說自己強,只說鎮守梁山大寨的王進:“可教頭在朝廷裡面並不是將呀,指揮用兵的,根本輪不到教頭。教頭只負責教授禁軍武藝和平日裡操演布陣,真打起仗來,教頭說話的份都沒有,用兵的全是朝堂那夥書生。
倒也不是說書生就不懂打仗,我林某也沒有半點看不起書生的意思。有的書生也能打仗,甚至比武將還強,但那樣的奇才太少。從古到今就沒有幾個,畢竟是隔行如隔山。
可武將,專攻就是帶兵打仗。排兵布陣,普遍來講要比朝堂那些官老爺強一些。但朝廷並不是這樣安排,打仗非要用文官掛帥,武將一點權利都沒有,只能帶著兵聽從文官瞎指揮,可文官平時又不操兵,不知兵,這樣兵不知將,將不知兵,如何打,怎麼可能有戰力?”
石寶見林沖說得有點激動了,連忙說道:“開個玩笑而已,林副帥不要見怪。我和王寅雖然加入梁山不久,但林副帥的本事我們都還是佩服的。”
林沖輕嘆一聲,苦笑道:“我也沒有生氣的意思,而是就事論事,想說明的是大宋軍並非兵不行,而是將不行。所以,如果能俘虜的話,俘虜的宋兵在梁山這裡,轉眼就個個如狼似虎,你們信不信?”
“不管他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顏闊說道:“所以,能不能想個辦法,既能讓過種家軍,又能俘虜大量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