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闊卻言正詞嚴地打斷他道:“我早就說過了,我們是護國保境安民的義軍,而不是那些佔山為王的草寇流賊。江湖上真正的英雄,有為國為民之胸懷大志的朋友,咱們非常歡迎,但那些打家劫舍,殺人越貨,奸人妻女的所謂好漢,我梁山絕不姑息。此事就這麼定了,無須再說,我就獨斷一回,非親手宰了那人不可!”
王進聽了點頭附道:“家有家規,國有國法,朱軍師,這可不能有半分江湖情面的。若這次不嚴懲,還會有下次,想我梁山治軍之嚴,護民之心,遠近聞名,那是花了多大代價才換來的呀。但只要這樣的事,輕輕來上一、兩次就全給攪黃了,大頭領說得在理,此風斷不可漲!”
於是三人率親衛百人一百盾刀兵,一百長槍兵,一百火槍兵下了梁山,隨著扈家莊的那名莊丁,直奔扈家莊。
扈家莊內,扈三娘被父親扈老太公和哥哥扈成罵得頭都不敢抬。扈誠雖是長兄,但平時膽子最小,此時更是著急了:“妹妹呀,什麼人不好惹,你惹那梁山的人幹嘛?你可知梁山強人連北境邊地的遼人都敢殺,那可是一群虎狼啊,你這回可是惹了天大的禍了!”
扈三娘撇了撇嘴,小聲辯解道:“可梁山不也打著護國保境安民的旗號麼?他們怎麼會是不講理的人呢?我不信!”
“那只是他們表面的口號,實際上骨子裡他們就是一夥強賊,你和賊寇講理?我……我真是不知怎麼說你才好。”扈誠已經被氣得呼吸都有些不暢了。
扈老太公也是嘆了一聲,苦著臉說道:“三娘呀?我扈家莊向來以忍為高,處處讓人,步步守成,才換來幾代人的平安吶。這梁山雖說對外打著護國保境安民的旗號,但我們就是這梁山附近的,如何不知,他們實際上就是顏家那殺人劫牢的死犯領頭幹的好事,不論他如何粉飾,最終走的依然只能是賊寇的勾當。這回我扈家莊只怕難以善終了,還好你大哥已經通知了祝家莊,李家莊,萬一梁山硬來,我們趁祝家、李家與梁山糾纏時,從後門逃命,細軟都已經收拾備下了,你也早些準備準備吧,哎……”
正在這時,有莊丁來報,說是梁山顏闊在莊外求見,扈老太公聽了,手一哆嗦:“來得如此之快?”扈誠也有點手足無措起來:“祝家莊點齊兵馬,少不得還有半個時辰,這梁山來得怎麼這麼快?”
那莊丁道:“梁山來了差不多三百多人,全部騎著戰馬,領頭的自稱是梁山大頭領顏闊。”
扈誠一聽,更加著急了:“完了,完了,梁山大頭領顏闊親自來了,這事可就鬧大了,想來妹妹抓的那人是梁山的頭目無疑了。”
扈太公也站了起來,撐著柺杖的手輕輕發抖:“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走吧,開莊門,我倒要看看這震天龍如何橫行霸道。”事到臨頭扈太公反而強硬起來了。
莊門開啟,顏闊跳下馬來,所有的梁山親衛軍都下了馬,留下十個火槍兵負責看護馬匹。顏闊剛進莊門,便見到一位老翁,邊上還有個青年男子扶著,遠遠地那老翁就要跪下。顏闊連忙搶上前去,將那扈太公拉住:“老人家,你這是做甚,使不得,使不得。顏某此次來是來感謝扈家莊的,感謝你們將那冒充我梁山好漢的人給抓了,不然我梁山的名聲可就要受損了。”
扈太公雖膽小,但也是一塊老薑了,聽話音似乎梁山並無責怪之意,所以,這才穩住身形:“我家三娘不懂事,還勞將軍親跑一趟,實在是……”
這時,顏闊瞟眼看到莊牆後面一個拿著弓箭,身材高挑,面板白裡透紅,一身亮銀甲,外披大紅披風,英姿颯爽的美麗女子正在盯著自己看,於是朝她笑了笑,那女子一下子臉就紅了,縮回了莊牆之後。
進了扈家莊,顏闊將那封信遞給扈太公和扈誠看,並說道;“此人並非我梁山之人,而是那清風山宋江手下,人稱矮腳虎王英的。我梁山絕非藏汙納垢的烏合之眾,不可能有這樣的人;再說,就算真的有,依梁山軍紀,定斬不饒。還請扈老太公,將那人帶來,我與他當面對質。”
不多一會,矮腳虎王英便被請了出來,因為扈家怕得罪梁山,所以,王英綁回扈家莊後就被放了,還好酒好肉款待著。王英一進門就大聲嚷道:“是不是梁山顏闊兄弟來接我了,他人在哪呢,在哪呢?”
顏闊看到視窗處有道人影一晃,又縮回門外,便知道是扈三娘跟著來了,只不過不敢進大廳,只躲在窗外偷聽,他冷著臉看了王英一眼,果然是個矮冬瓜,而且一身肥肉,滿臉橫意,眼神中兇光隱隱,再想到那英姿颯爽,美豔不凡的扈三娘,硬是被配給了這腌臢貨,心中有些膩煩:“誰和你是兄弟?我見過你麼?”
王英順著話音終於找到了顏闊,馬上堆起笑來:“第一次見,第一次見,只不過我宋江哥哥說了,顏闊兄弟俠肝義膽,也是江湖中人人稱道的好漢,與我清風山算是一家嘛,所以,才讓我帶著書信前來……”
“夠了,我梁山個個真英雄,人人真好漢,豈是你們清風山能比的?你以為梁山是什麼地方,你那清風山到俠肝義膽,我且問你,何為俠,何為義,何為膽?嗯?”顏闊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
王英臉白了又綠,好不容易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臉來說道:“這個……梁山確實家大,業大,我清風山比不了,但我清風山也行那殺貪除惡之義舉呀,這點和梁山是一樣的吧?”
顏闊聽了冷笑道:“正所謂,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你們殺過貪,除過惡,但是所得錢財全都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大稱分金銀。可曾拿出來給百姓了?殺富濟貧,殺富有了,但是濟貧呢,濟的是你們自己,這叫什麼殺貪除惡?我梁山前後殺貪除惡近百戶,不取分毫,這也叫一樣?再有,如果我記得不錯,你矮腳虎是趕車出身吧?”
王英呵呵笑了笑回道:“正是,所謂英雄不問出身,咱也一身武藝,這個……”
“夠了!”顏闊怒道:“趕車出身沒什麼,英雄不問出身也對,可你,矮腳虎王英,竟然見財忘義,將僱傭你車的一家老小殺了,甚至連襁褓中的嬰兒都不放過,搶了人家錢財,這算是俠麼?這是義麼?嗯?你這身武藝不是用來殺外敵,不是用來維護正義,而是用來殺百姓,殺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甚至嬰兒?
象你這樣的人也配稱好漢?也配與我梁山英雄稱兄道弟?”顏闊越說越怒,突然發難,閃電般搶到王英面前,一個標準的側踹,正中王英胸口,只聽‘嘭’一聲悶響,王英被顏闊一腳踢得飛出扈家莊大廳。半空中噴出一篷血雨,落地時已經氣若遊絲了:“你……你敢……敢打我……宋江哥哥和花榮哥哥一定……會替……替我……討回公道……的。”
顏闊收回還在半空的腳冷笑道:“不用他們來,我會親自帶梁山眾好漢,前去滅了清風山,如此禍國殃民的強賊,人人得而誅之,梁山宗旨:為惡必殺!”
“你……你……我……不……”王英還想說什麼,但已經再也說不出口了,因為顏闊“殺”字剛落,便飛身搶上,一腳跺斷了他的脖子。顏闊回過身來,換上笑臉向扈太公施了一禮說道:“請老太公贖罪,此賊冒我梁山之名,行無恥下流之事,顏某心急了些,汙了扈家地皮,我們一定親自打掃幹淨。”
別說扈太公,一屋子的人都想不到顏闊說殺就殺,而且出手如電,眨眼間就殺了這個江湖中還算有些小名的矮腳虎王英,那武藝該得有多高強了?其實,顏闊的武藝在王進這類高手面前,還是有些漏洞的,但一來,他速度太快,力量太大,彌補了招式的不足,二來,王英在人家地面上,開始也不敢還手,更想不到顏闊竟然敢殺他,所以,根本沒有提防,招架,讓他直接得手。
第066章誤打誤撞
扈老太公連忙還禮:“無妨,無妨,小老兒自會讓人清理幹淨,顏頭領剛才說的話,小老兒也聽懂了,梁山真的是俠義之士,護國安民的義軍吶。”
顏闊扶住他不讓他拜下,隨即高聲對眾人說道:“如今朝堂昏亂,百姓生活越見艱難,更可恨那貪官汙吏,一味壓榨百姓,甚至陷害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