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顏闊睡到中午才醒,王進早攜了老母親,推著獨輪小車在店外等候。顏闊一看,這可不行,直接花了五十兩銀子,買了一輛馬車,讓王進母子兩人坐了,一路往水泊梁山返回。他都想不到,這趟下山能讓自己遇到王進。
由於帶著王進母子,路上顏闊故意放慢速度,不能顛簸了老人家。直到三天後,顏闊才帶著王進回到水泊梁山。
小船穿過葦蕩,前面一片闊水岸上,得了訊息的信伯早帶著十幾個人等在金沙灘上。王進抬眼看到沿山道建立的一道道關卡,雄險牢固,關卡護牆上,一隊隊身著青色布甲的兵士持槍按刀,站得筆直整齊,氣勢森嚴,忍不住喝彩道:“好一個水泊梁山,原以為名頭不顯,只是小打小鬧的草寨,想不到這氣勢還遠超普通官軍,好!再嚴加訓練一番,定是一支雄軍。”
顏闊撓了撓後腦笑道:“這寨關都是寨中管家的功勞,而這些寨兵,都是弟子胡亂練的,氣勢倒是有了,可都沒經過師傅這樣真正經過戰陣的行家指點調教,若真刀實槍上了戰場,只怕一個沖鋒就散了,花架子而已,呵呵。”
王進擺手道:“你太過謙了,歷來練兵,就怕這令不行,禁不止,梁山寨兵站在護牆上,如一枚枚釘子紮在那裡一動不動;這麼多人,連咳嗽聲都沒有,這說明什麼,說明梁山軍紀森嚴,動靜如一啊,難得之極,難得之極!”
聽他這麼說,顏闊也才發現,怎麼自己下山這短短一個多月,梁山兵就多了這麼多?正好船靠了岸邊,顏闊跳下船來,朝兩位管家拱手道:“二老辛苦了,怎麼我才下山這麼短時間,寨裡就多了這許多兵來?”
誠伯笑道:“這都得感謝朝廷啊,今年稅賦又漲了三成,各州府裡許多百姓都過不下去了,只有咱們誠信商鋪、醉仙酒樓買賣不落反漲,鋪面越開越多,招的人手也越來越多。別說咱們每月還發例銀……哦,現在改叫工資了,就算不給工資,只要咱們包他們吃住,就有大把人手來投。這不,短短一個多月,山寨就招回三、四百人了。我選了三百多青壯出來,編入寨兵營裡,由原來大頭領訓練出來的一百多個老兵帶新兵,效果還不錯。不過,一同上山的還有二、三十個孩子不知該如何安排,還請大頭領回來定奪。”
信伯也上前來相見,禮畢接道:“大頭領回來的正是時候,招收的青壯、匠師咱不怕多,可婦人與孩子就不太好辦了,不收吧,一家人又難舍難分,收上山來,又確實難安排。”
顏闊想了想道:“沒事,過幾天我來安排,孩子長大了不就是咱們梁山的接班人了,我還怕沒孩子呢,誠伯,以後遇上拖家帶口的,照樣收,孩子也是梁山的儲備人才。婦人也不怕,男丁前方打仗,婦人後勤保障,救護,照樣有大用。”
正在這時顏安快步跑上前來,‘啪!’地一下,行了個顏闊教他們的軍禮報告道:“報告大頭領,梁山安民護國軍親衛都頭顏安前來報到,請大頭領指示!”
顏闊一聽,有點懵:“稍息,指示沒有,不過,這梁山安民護國軍是怎麼個說法?”顏闊原本想按後世的班、排、連、營、團制定軍制,但考慮到這時代的人難接受,弄不清楚,所以,還按這時代人能接受的軍制,五人為一伍,兩伍十人為一夥,五夥五十人為一隊,兩隊為一都,五都為一營,五營為一軍。
顏安看了看誠伯的眼色,才挺胸大聲報告道:“報告頭領,遵梁山內外管事決意,我梁山兵馬對外以護國保民,抵抗外辱為宗旨,所以,稱為梁山安民護國軍。”
“好,好,護國保民,抵抗外辱,好一個梁山安民護國軍啊!”沒等顏闊表態呢,王進就拍手叫好了。
顏闊本想現在初始階段,還是低調一些的好,想不到誠伯這旗號豎得比他想的早了一些,但木已成舟,王進這個本來要成為梁山兵馬總教官的人都叫好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來!二老,我給兩位介紹,這位便是被高俅公報私仇,逼得棄家出走的原八十萬禁軍教頭,也是我的師傅王進,這下,咱們梁山那個……什麼安民護國軍有真正的兵馬統帥了。師傅,這兩位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兩位顏家的大管家,現為我梁山內、外管事,梁山有今天,全賴二老之功啊。”顏闊給眾人引見。
王進上前一步拱手施禮,二老連忙扶住道不敢,誠伯開心得大笑:“八十萬禁軍教頭吶,我梁山兵強馬壯的日子不遠了,哈哈。”
信伯也附和道:“就是,就是,我梁山有大頭領的神奇獨家秘技,生産的香皂,蠟燭,果酒,還有英雄醉高度酒,如今錢糧充足,兵源漸多,只是缺個好的統軍之人。這些大好兒郎們,天天繞這水泊邊跑步,打熬氣力,操練佇列,這下好了,有王教頭上山,咱梁山護國軍一定能成一支強兵。”
顏闊聽了也高興,一把抓過顏安道:“你小子,以後都給我老實點,一切聽王教頭吩咐。若敢說半個不字,看我不打折你第三條腿?”
顏安本是按顏闊要求稍息站著的,想不到被他一把抓了過來:“我哪有第三條腿……呃,不要吧,少爺……哦不,大頭領,你這也太狠了,這是要絕我的後啊。”
眾人聽了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氣氛為之一輕。信伯看了一眼王進身後的老婦人道:“老夫人,一路辛苦了,你有一個好兒子啊。他能委屈到我梁山護國軍來當教頭,這是我梁山大幸,天下大幸啊,來,我親自扶你上山去,有什麼話,等安頓下來,咱再慢慢說。”
顏闊也回頭道:“對,對,我師奶奶一路顛簸,咱就別在這水邊上嘮叨了,信伯您老多辛苦下,給我師傅選個向陽幹爽的屋子住下。老夫人有心疼病,手腳還有些風濕,受不得濕氣。”
信伯扶著王進的母親道:“放心吧,這段時間上山的人手多,我已經在後山上建起了二十幾間單門獨院的住家,保準安排教頭母子地勢最好的。”
前來金沙灘迎接顏闊的除了顏誠,顏信,顏安這幾位顏家帶來的首領,還有五、六位顏闊眼生,並不認識。信伯邊走邊介紹,都是梁山現在各方面的頭目,有專門負責防衛的,有修建工事住房的,有開山擴地保潔環衛的;還有誠伯帶來的幾位各州府商鋪的掌櫃,各司其職,一派興旺氣象。
而王進邊上山,邊四處打量,越看越是震驚,不但這護寨邊牆,關卡城垛都是用一種他以前從未見過的材料建的,手摸上去冰涼一片,有如鐵石,就是炮都炸不壞啊;還有這些梁山兵,這哪裡是顏闊說的胡亂訓練的花架子,這麼紀律嚴明,氣勢騰騰的兵士,令行禁止的隊伍,如今就缺點殺氣,若指拔得端正了,那是相當可怕的。
當眾人經過每道關卡時,護牆上的梁山兵都齊聲朝眾人喊:頭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