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不稱恩公了,今後便做兄弟相稱,兄弟每每出口成章,又古道熱腸,我王進能與兄弟相識,也算是值了。”王進說著,便要朝顏闊施禮。
顏闊卻搶先按住了他道:“兄弟也不可,實不相瞞,這一路上,我才聽得王教頭威名,一身武藝在所有禁軍教頭之中都是數一數二的,所以,我想拜您為師,不知教頭……”
王進聽了,皺了皺眉頭,稍作沉吟便笑道:“我如今可是戴罪之身,你也願意拜?”
顏闊聽了暗暗自喜,這就是願意收自己的意思,再無猶豫拜倒在地:“師傅在上,弟子願意,不論師傅是何身份,弟子也願意,何況弟子知道,師傅是被那高賊所害,並非什麼罪人。”
王進輕搖了搖頭,笑道:“好!你我自東京一別,都不知雙方要到何處,輾轉又在能在此相遇,也算有緣,便收下你吧。”
顏闊心中好笑:你是不知道我要去往何處,可是我卻知道你必到此地的,但嘴上卻道:“謝師傅成全。”
卻在這時,窗外傳來幾聲喝呼之聲,王進和顏闊轉眼看去,正是史進又到打麥場練習槍棒。顏闊說道:“那是太公獨子,史家大郎,每天早晚都會來這練習槍棒,下的功夫也不算小呢。”
王進看了一會皺了皺眉頭:“方向不對時,跑得越快離目標越遠。下的功夫雖大,只是所學不對路,多是花棒而已,你也應該看出來了吧?”
顏闊搖頭道:“我從未學過武藝,更不懂槍棒,哪裡看得出來,呵呵。”
“哦?那日見你從酒樓跳下,一陣風似的卷地沖殺,五六個人就已經倒在地上,當時事急,只覺得兄弟的手段不弱,只是未看出路數,想不到卻僅憑本能,從未練習武藝,就已這般了得,世所罕見吶。”王進回想那日顏闊相助時的情景,心中漸漸明瞭。
顏闊笑道:“弟子確實從未習過武藝,只因有奇遇,去年時被雷電擊中,渾身痠麻動彈不得,在床上躺了月餘,脫去幾層老皮。後來,能下地了,卻是力氣漸漸增大,速度也越來越快。但都是一身笨力,對付普通人尚可,遇上高手卻肯定不行的。”顏闊實話實說。
“原來如此,看來,你真是得了大機緣啊,如此奇緣,天下武者若知,將羨慕之極。憑你現有的本能天賦,再得授武藝,定能快速成就一番藝業,為師也定當盡心傳授於你。”
顏闊費盡心思,又是相助,又是在這守株待兔,為的就是等王進這句話了,聽到這話,再次跪拜在地:“師傅乃八十萬禁軍教頭,如能教導弟子些真本事,弟子終生不悔師傅大恩!”
王進連忙搶步上前拉他,卻根本拉不動,不由大喜:“你還真是天生神力,王某既然拉你不動。”
顏闊聽了,不敢再運力相抗,就勢起身,一臉不好意思道:“我這一身怪力得來日短,還不太能運用自如,有時本能就用上了,有時卻又不靈,想是缺少磨練,正需要師傅教導。”
“好!即日起,為師便傳你武藝。”王進爽聲應道:“我王家有槍法、棍法、掌法各一路,都是祖上一脈單傳。槍法名為霸王槍,棍法名為八門離火棍,掌法名為風雷掌。如今我戴罪之身,流落江湖,確實也該有個傳承之人,你我投緣,又屢施授手,我王進絕不藏私。”
顏闊聽聞,回頭吩咐道:“顏安,取好酒來,我與師傅當痛快暢飲一番。”
於是,顏闊與王進就桌坐下,一番暢飲,直吃了四、五碗,王進才指著窗外道:“那後生骨格資質也不差,只可惜未遇高明的師傅;好在基本功沒有落下,若得高明師傅指拔他端正時,卻也是塊好材料啊。”
顏闊建議道:“那師傅何不也收了他為徒?”
王進想了想道:“我觀此子脾氣暴戾了些,想是因史老太公老來得子,驕縱得慣了,若再得了真本事,定然是個惹禍精,只怕不好管教。”
顏闊笑道:“師傅所言不差,此子確實帶有幾分暴戾,這些日子下來,我覺得他更是一個武痴,如果師傅將他打服,說不定也會聽師傅話的。”
“如此麼,倒可以一試,正好你也未見過為師手段,走!出去看看。”
當下,王進帶著顏闊出門轉至外院,來到打麥場上。兩人看史進耍了一會棒法,王進搖了搖頭,似是對顏闊說一般,但又提高了些聲調,故意讓史進也聽得到:“這棒也算使得好了,只是有破綻,嬴不得真好漢。”
顏闊還沒應答,史進卻是聽到了,不由大怒,收了棒子喝道:“你是甚人,敢來笑話我的本事!俺這棒也經了七八個有名的師父,我不信倒不如你!你敢和我放對一較高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