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走上了正軌,顏闊清閑了下來,作坊裡也根本不用他去盯著了。轉眼秋盡冬來,翻過年後,朝廷定了新的年號,政和元年。
一聽到這個年號,清閑下來的顏闊心中便是一跳,顏闊在現代時喜歡看《水滸傳》,有時還混在水滸論壇裡看些貼子。一些閑得蛋痛的水滸迷甚至從宣和元年宋江正式舉旗起,倒著推算水滸開篇是什麼時候的事。
顏闊記得論壇上有貼子說起過,水滸傳開篇王進逃離東京應該是政和元年初的事。這樣算的話,離梁山大舉義旗沒有幾年了。他現在最想弄清楚的是這個世界到底是大宋的世界,還是《水滸傳》的世界。
如果是歷史上大宋的世界,他還不太擔心,因為他知道,真實的梁山好漢,其實只有三十六個人,而且也鬧不長久,就被朝廷給招安了。南方的方臘也僅在南方一帶鬧,這裡還是安全的,但如果是《水滸傳》的世界,那可就大事不妙了,東昌府、東平府這一帶肯定要起戰亂的。到時梁山數萬人馬攻城奪縣,連官府都沒辦法防,顏家賺再多錢,最後肯定還是要被搶光燒光,甚至連小命都保不住。
怎麼辦?繼續窩在家中等,不行!事關小命的事,絕不能等。顏闊考慮了好幾天,終於決定還是走出去。信伯給他這個小莊子派來一名管事陳忠,是個非常合格的管理型人才,而且對顏家也是非常忠誠。顏闊也非常放心,於是,他找來陳忠,告訴他說是要外出找幾樣原料,準備試制一種比香皂和蠟燭更賺錢的物品。
陳忠信以為真,還給顏闊準備了三匹馬,一塊顏家的信牌,出示這個信牌,可以在顏家外面的商鋪支取銀錢,尋求幫助。並安排了顏安和莊裡的一位武師跟他一起去,路上也有個照應。顏闊堅持沒要武師同行,只帶了顏安一起同行。
他也沒有回顏家莊,要是回家告訴爹孃,肯定不會讓他離家外出的。交待好陳忠後,帶著顏安打馬離了小避暑山莊,望東京而去。他要確定一位人物,就是《水滸傳》中開篇就出場,卻沒在三十六天罡星裡的好漢,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王進。
王進此人不僅能解他心頭的困惑,讓他確定是水滸世界,還是古代宋朝,更難得的是,原書中,王進還是一位武藝極高的英雄。從史進只與他學了半年,武藝就從不入流水平直升到高手水準,這說明王進不僅自身的武藝不凡,更是教授有方。
成為武藝高強的人,也是顏闊從小的一個願望,不然,也不會平時總喜歡看水滸傳了。如今他機緣巧合之下,不知是被雷電擊中的後遺症,又或是肌體在雷電的刺激下産生的變異,還是某種自己未知的神密力量造成,總之是憑空有了一身神奇的力量,但卻不會用;所以,他想找一位高明的師傅,看看自己能不能成為高手。
顏安此前,曾隨顏家二老之一的誠伯跑過幾趟商,一路上打尖住店,探信問路都不用顏闊操心。不一日,兩人來到東京,正是中午時分。
遠遠望去,整個東京城周圍是一馬平川,地勢坦蕩,無險可守。怪不得,宋朝非常重視東京城的軍事防禦能力,常年駐守禁軍達七、八十萬,實在是不守不行啊,皇帝比誰都怕死呢。不過這樣一來,也大大加重了軍費的開支,八十萬禁軍就是專門養著護衛這座京城的。
同時城防建設也大大加強,四面全是戰時可供禦敵的廓樓,城分三層,外城、內城、皇城,層層設關,如此防護也算得上是嚴密了。顏闊站在城外一處山崗上看了好一會,如何也想不通,這樣一座固若金燙的城池,大宋的都城,怎麼會那麼容易就在幾年後被金國一舉給破了?哪怕關好城門不打,也夠金軍攻幾個月的吧。
顏闊搖了搖頭,打馬下了山崗,慢慢往城裡走去,近得城門後,他下了馬牽著馬走,時近中午,城門人流如織,無數商人,旅客,湧著進進出出,城門的禁軍只管檢視入城者的路條,對出城的卻是不問。顏闊早讓誠伯辦好了路引,倒也沒有什麼差錯,進得城後,迎面而來的是一幅活的清明上河圖,顏闊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熱鬧的古代城市,不由有些興奮,牽著馬東看看,西看看。
在街上轉了幾圈,顏闊興致不減,可是顏安卻是受不住了:“少爺,要不……咱們先找個地方墊墊肚子再來逛街?”
“哦,你不說我倒忘了,咱們從早上吃了些炊餅到現還沒東西下肚呢,是有些餓了,先吃飯再說。”
兩人也不用找,街邊隨便看了看,進了一家看起來還算幹淨的麵店,要了兩碗湯面,一盤醬牛肉。顏闊食量大,幾下吃完湯面,直接用手抓著醬牛肉吃起來。剛吃個半飽,就聽鄰桌有人小聲議論著什麼事。
顏闊現在食量大,力氣也大,同時五官也非常靈敏,雖然兩人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顏闊還是聽清了。其中人一小聲說道:“聽說了嗎?這高俅不僅縱容兒子四處為惡,前兩天還將那八十萬禁軍教頭王進給打了一頓板子呢。”
“還有這事?哎……被高殿帥盯上,只怕這王教頭有得罪受了。據說這高殿帥原本只是個浪蕩混子,時來運轉,跟對了人混到現在這位上。但骨子裡還是混子的心性,極其陰險惡毒。這八十萬禁軍教頭雖有十幾位,但有真本事的也就那麼三、四個,王進算一個,如今,他這教頭之職只怕難保了,弄不好還要被高殿帥給害了性命去,哎……”
“噓!這話可說不得,咱們老百姓吶,過好自己的日子是正事,莫論朝堂之事。”
“我說什麼了,還不是你挑的頭,好了,不說不說,吃麵,吃麵……”
顏闊猛地站了起來,走到那兩人跟前壓低聲音道:“告訴我王進教頭家住何處,否則兩位剛才說的話……”
“你……你是什麼人?”其中一位高瘦身材的漢子盯著顏闊問。
顏闊笑了笑道:“此時打聽王教頭的住處,總不會是壞人吧?”
那兩人對視一眼道:“你是想救王教頭麼?要這樣你還是死心吧,王教頭家此時已經被禁軍四面把守著,進不去也出不來,高俅……高殿帥精明著呢,早就……”
“你不用管,只告訴我他住什麼地方?”顏闊眼一瞪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