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他先生不同,秦甄是孤身一人入的京,就寄身於昌毅侯府中。容蕪並不清楚她的來歷,卻總覺得能有一身淡然風骨的女子不會是尋常人。
“阿蕪是第一次來,阿菱就先給妹妹吹奏一曲吧?”秦甄從房裡端出茶水和點心放在院中石桌上,笑著說道。
“是,先生。”說道吹壎容菱可不怯場,一曲下來悠揚流暢,容蕪啪啪啪地鼓起了掌。
吹壎課授的很是輕松,幾人喝喝茶吃吃點心,說說笑笑的好像聚會一般。此時的秦先生沒有了書法課上的端肅模樣,好像是鄰家大姐姐,還會開著玩笑,竟也是個活潑性子。
容蕪沒了拘束,支著下巴聽著秦先生示範壎曲,捏起一塊點心歪頭想與容菱說幾句話,剛轉臉就被噎地咳嗽起來,眼睜睜地看著一縷熟悉的白煙從容菱的頭頂冒了出來,書生樣貌漸漸成型,伸手向秦甄探了去。
“阿甄……”用著容菱的嗓音說深情的話,那場面怎麼看怎麼怪異,但容蕪的注意力卻被他二人的神情所吸引。
書生雙手溫柔地捧起秦先生的臉,不清晰地五官影像中,一雙眸子裡透的憐惜卻是那麼清楚。秦先生吹的壎曲不知何名,但讓人聽的是那麼憂傷,像是在懷念著誰,續續斷斷,聲聲泣淚。
一曲終了,餘音繞梁。秦先生緩緩睜開眼,視線彷彿在空中與書生對上,表情有一瞬的怔忪。容蕪扭頭見容菱表情呆呆,像是個沒有靈魂的玩偶,心裡擔心,急忙伸手晃了晃她的胳膊,喚道:“三姐姐!”
白煙倏地收回容菱體內,容菱像是被點醒,渾身一震,眼神無焦距地輕吐了一聲:“阿……臻……”
秦先生眼眸放大,難以置通道:“你說……你剛說什麼……”
“……哎?我,我怎麼了……”容菱卻忽然緩過神來,先是一愣,接著好像想起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臉漲的通紅捂住嘴支吾道,“對不起先生……我剛剛,剛剛也不知怎的……”
“無事……”秦甄淺淺地笑笑,目光投向了遠方,自言自語道,“都快十年了,我還在期待什麼呢……”
“都快十年了,我還在期待什麼呢……”
告別了秦先生,在回去的路上容蕪腦子裡一直浮現著這句話,秦先生與那書生……到底是什麼關系呢?
容菱雖然表面看起來精神好了許多,但容蕪卻知道在夜晚她時不時會抽搐不止,然而從她醒來後的表現來看卻是不知,也是讓人操不完的心。
回到了房間,容蕪忍不住問到:“庾邵,怎樣才能讓那書生從三姐姐體內分離開?”
“你不問我也正想說這事。”庾邵坐下道,“本以為那書生只是暫時借身還願,卻沒想到他的執念越來越重,本已身死,奈何還想要的越來越多,你姐姐的身體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支撐……不住?那會怎樣?”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庾邵白了她一眼,“這種事我也沒親眼見過,不如咱們等著瞧一瞧?”
“……”容蕪被噎了一下,忍了忍,繼續道,“既然這麼嚴重,那我們快想辦法把他趕走吧!”
“好啊,等那丫頭又來了你跟書生商量商量看。”
“……庾邵!我不跟你開玩笑!”
“我也沒跟你開玩笑啊?”庾邵摸摸鼻子,“想要讓人家走,你又不想事先知會一聲,來硬的嗎?。”
“既然這樣,你與那書生難兄難弟的,由你去知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