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添碗湯吧?今日大廚房送來了新鮮的蝦米,正好……”
“不用了,剛剛已吃的太多。”
馮媽媽沖杏春遞了個顏色,讓她上前去收拾碗筷,自己則溫聲勸道:“姑娘才剛去族學,與其他姑娘比本是沒有基礎,不要想太多,慢慢的總會趕上的……”
容蕪一愣,回頭見馮媽媽和杏春都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擔憂模樣,噗嗤一聲笑道:“我真的沒事啦……你們幹嘛一個個的這麼緊張?好了快收拾了吧,我休息一會兒還得去上課呢!”
打發走了兩人,容蕪不由又看向了對面的一直很安靜的庾邵,咬咬嘴唇,伸手戳了下他的腦門。
“……嗯!”庾邵突然被驚醒,用手抹了把臉噥噥道,“這麼快就吃完了?”
“你很累嗎?”
“……還好啊!只是光看你吃的話,肯定會被饞死的!”庾邵說著擺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但見到容蕪眼中閃出的隱隱擔憂,怔了怔,漸漸收起神情輕哼道,“也是有一點累吧……”
“那你下午就留在這裡休息吧,不要跟我去學堂了……但不許上我的床啊!”容蕪在他興奮前惡狠狠地拒絕道。
“小氣……”
“這是小氣不小氣的問題嗎?”容蕪被氣笑,“你也是侯府公子,禮學監的學子,有人教你姑娘家的床是想上就能上的?”說完覺得自己聲音有些大,擔心被別人聽到,紅著臉四處看了看。
“……你這小丫頭,考慮的倒是多……”庾邵嘴角抽抽,“我又沒有真的上去,蹭個邊而已……”
“外屋有床榻,你累了可以去躺啊!為何偏要跟我擠……”
問到這裡,庾邵默默閉了口,別開了臉。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容蕪鼓著臉瞪了他一會兒,經這一打岔午休時來不及了,回屋裡收拾了下下午要用的東西,便起身趕往學堂。
容蕪自顧自走著,耳朵卻豎起來聽著身後的動靜,猜測那人到底有沒有跟上來。在拐角處,她裝作掉了絹帕,在彎腰撿時偷偷向後瞄了一眼,當見到庾邵正打著哈切慢悠悠跟在她身後時,心裡莫名感到安穩了下來,拍拍衣擺站直身子,彎唇繼續向前走去。
下午教授詩詞的先生姓徐,是一位五十歲往上的老者,留著幾寸的白須,臉上雖皺紋疊生,一雙狹長的眼睛卻明亮有神。
詩詞不同於書法,容蕪對此可謂是一點基礎也沒有,聽起來不由仿若雲裡霧裡。再加上徐先生帶著些許的口音,一堂課下來容蕪聽的是相當辛苦。
原本以為下課後徐先生會向秦先生一樣給自己開個小灶,卻見他直接夾著書本就準備離開學堂。
容蕪急忙起身叫住他:“先生!請等一等……”
“嗯?”徐先生停住腳步,回頭看向她。
“容蕪有些地方不甚明白,想請教先生……”
“我並未解釋於你,你若自己就明白了,還要我這個先生做什麼?”徐先生摸著寸須,晃著腦袋道。
“……”容蕪被噎住,頓了頓,支吾道,“那……那先生何時解釋給阿蕪?”
“你還沒有自己的見解,我又如何能直接將自己的想法告知於你?”
“……”
“噗……”下面傳來容瑩的輕笑聲,只見她走過來拉住容蕪的手,抿嘴道,“先生的意思阿瑩會解釋給妹妹的,就不多擾先生了。”
徐先生哼了聲,直接轉身晃悠地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