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不說啊?那讓我猜猜……鄭戎?桓籬?還是庾鄺?”
“去,容芥你讓我清淨一會兒……”
“哈哈哈哈!看你這頹廢模樣,難不成他們都去了?哎哎可惜了……早知道昨晚我也去湊一湊這熱鬧!”
“……”
容蕪乖乖跟在容瑩身旁,聽著身後容菱小聲抱著不平:“公子晏今日還要講上許久,那些人怎地就不知體諒?自己來白聽也就罷了,還害得人家這般疲憊……”
容瑩回頭提點道:“聽二哥說,那些公子哥都是禮學監內關系甚好的同窗,你這話在這裡說說也就罷了,到了唸佛堂後可萬不可再說了!省的被人聽到惹多是非。”
“怕什麼?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
容瑩板起臉來,肅聲道:“你若再這般不聽話,現在就讓車夫送你回京裡!”
“……哼!”容菱不滿地扭過頭去,又偷偷瞥了幾眼,見大姐姐仍面色不緩,只得不情不願地嘟囔道,“我知道了……”
容瑩嘆口氣,拉著容蕪跟上了前面人的步子。
走進唸佛殿,已經坐好了的多是僧人們和昨夜就宿在外面的普通百姓。至於那些大張旗鼓前來的高門子弟,真心向佛的不知有幾,來看熱鬧的卻絕對不少。
“阿彌陀佛,見過師父。”容慕見到惠濟大師已在前排坐好,主動上前打招呼。
容芥隨著姬晏一起先行入了偏殿,只留下了容瑩等女眷。
朝恩寺為方便男女塵客,特地分開了區域,容瑩便帶著兩個妹妹尋到到一處安靜的位置坐了下來。
漸漸的,殿內人越來越多,很快便坐滿了,許多人就站在了門外。
在眾人的目光中,姬晏從偏殿挺拔地走了出來,雪服緊束,面容清俊肅寂,黑眸深深已不見了方才的疲色。
只見他端正地坐在了殿前,微傾身見禮,再次挺直後,清潤的聲音緩緩響了起來。
容蕪雖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但那語調頓挫有致,清緩而不顯沉悶,很容易吸引著人們的注意力。
大約一個時辰後,淨海、淨空帶著幾個小徒弟進來送過一圈水。
容蕪捧起來小心翼翼地喝了,心裡越發覺得姬晏也很是不容易。她只是這般坐著,就已覺得腿痠口渴了,更何況他一直都沒有歇息。
又過了半個時辰,有些僧人們便開始發問,你來我往的辯個不停。容蕪更是覺得不知所雲,偏過頭去看看容瑩,還是坐的那麼端正、聽的那麼認真,心裡感嘆著不愧是大姐姐……她要學習的地方真是太多了……
餘光又掃向了另一邊的容菱,見她果然已是垂著頭有些昏昏欲睡之勢,心裡竟然小小地産生了共鳴,舒坦了不少。
終於熬過了一上午的時間,容蕪揉著膝蓋站了起來,聽到容菱忍不住的哼唧聲:“我的腿好麻,都站不起來了,容蕪你拉我一把呀……”
容蕪伸出手,兩人晃晃悠悠地都站了好,皆是面露苦色。
見到容瑩神若平常,容菱不禁小聲問到:“大姐姐,你不累嗎?”
“公子晏所講的佛理甚是新鮮有趣,聽都聽不夠,如何會累?”
容蕪和容菱默默退了下去,才女的世界她們真的不太懂……
回到西廂用了午膳,容蕪剛躺到床上沒多久便又被容瑩給拽醒,眼珠子一轉,忽然捂著肚子打滾道:“唔……肚子好痛,大姐姐我好像吃壞肚子了,估計不……”
“阿蕪!”容瑩臉一拉,甩開手不高興道,“這一招三妹妹剛使過!”
“呃……”
“姐姐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就是不肯陪我是不是?”說著模樣委屈地瞟她一眼。
“不不……”容蕪最見不得這個,急忙從床上爬下來,“阿蕪覺得吃壞肚子就應該走一走,大姐姐我們出發吧。”
容瑩彎唇笑開來,得意道:“這還差不多。”
兩人這回到的晚了些,坐的比上午偏遠許多,但這也絲毫不影響容瑩的向學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