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瑤決定後,當天下午就去了鎮上。
鎮上的衙門是縣下級,比七品芝麻官的縣太爺還要低一等,統稱為“小吏”。小吏的官職不高,但是替縣太爺管轄著隸屬於該鎮所屬村落的里正。
薛瑤第一次來小吏辦公的地方,望著類似衙門卻比縣衙小很多的房舍,隨即走上了臺階。
衙役看見是一個姑娘,還是一個漂亮姑娘,嚴肅的神色隨即緩了幾分,但聲音還是帶著幾分低沉道:“來者何人?所為何事?”
薛瑤聞言,不急不緩的道:“勞煩通傳,民女有事見官老爺。”
“大人忙著呢,沒空理你。”其中一個衙役很不耐煩,打了個哈欠對薛瑤揮手:“小丫頭,這地兒不是你該來的,快回去吧。”
另一個臉色嚴肅的人看了打哈欠的人一眼,收回視線沒說話。
薛瑤卻沒再說話,徑直朝著二人身後的大鼓走去,然後拿起鼓槌,“砰砰砰”的擊打鼓面。
“你——”
打哈欠的衙役被鼓聲驚的瞌睡都沒了,隨即理了理帽子,狠狠地瞪了薛瑤一眼,拔腿跑了進去。
嚴肅臉的衙役盯著薛瑤看了好一會兒,才沉聲道:“跟我來。”
“謝謝!”
今個兒是旬休日,小吏不用辦公,正在後院配父母妻兒呢。可正逗著孩子高興,沒想到聽見了鼓聲。緊接著,值守的衙役便跑進來了。
“大人,有個丫頭擊鼓,說是有事找你。”
“丫頭?”
“嗯,小的讓她回去,她不肯......哎喲——”
衙役已經捱了一爆慄了。
小吏歲數不大,但是也不年輕了,曾經中舉後,一連考了三次都沒有中進士,最後選擇了放棄科考,找別的路子。如今的縣太爺是他第三次春闈的同窗,高中後被外派,然後舉薦了他做小吏。
所以,他十分珍惜這次機會,對公務上的事很上心。
雖然今天是旬休日,他也想多陪陪妻兒,但是,既然有人擊鼓,不管是誰,他都要去處理。
衙役這種不負責任的話,活該捱揍。
“趕緊的,帶擊鼓之人去公堂。”
“哎!”
衙役捱了批,哪裡還敢拖沓,連忙出了去。
小吏在媳婦的服侍下換上官服,一臉嚴肅的去了前堂。
薛瑤已經在堂上等了片刻了,見一個滿是清雋之氣的官老爺從後衙出來,身形清瘦,五官端正,莫名多了幾分好感。
小吏也沒讓她失望,坐上堂後,立即詢問薛瑤擊鼓的用意。
薛瑤上輩子看了太多當官的,同一些領導層還吃過飯,大都和藹可親、平易近人,所以,看見堂上的官老爺也不怕,有條不紊的將薛大山受傷的事全部說了一遍,然後猜測道:“我爹命大逃過一劫,但是,如此兇殘的事,萬一是流匪,對整個鎮上的百姓都有威脅。所以民女斗膽,請大人派人清查,既幫我爹查明兇手,也防範於未然。”
小吏聽完後,對這件事十分重視。且不說真有流匪作案,就單說殺人這事就十分嚴重。
如果不好好整治整治,百姓還如何信服、愛戴他?
“好,本官立即差人查辦此案。”
小吏立即讓下屬督查此案,然後讓薛瑤帶路,親自去詢問不願意過堂的陳煥以及探望薛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