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蓮不是不想來,她日日夜夜都想自己的頭髮長回來。
自從她阿奶和小叔認定是她娘偷了銀子後,她爹把她阿孃和大哥都給打了,她阿孃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在她阿奶的掌握之中。
而她呢?
這些日子,她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每天悶著頭幹活。
為了不被人發現她頭頂已經沒了頭髮的事實,她天天用一張頭巾裹著,不管是家裡人問起,還是鄰居問起,她都說腦袋疼,大夫說不能吹風,所以捂得嚴實。
九月的天雖然涼爽了,可是,成天捂著的感覺還是很難受。
“娘,怎麼辦啊?我再不去找薛瑤,我的頭髮就徹底掉光了。”薛蓮抹著眼淚,望著好不容易才偷空的阿孃心急如焚的問道。
十幾天前她還只是一個掉了頭髮的癩子,現在已經成禿子了。等頭上的幾縷掉完,她就跟姑子沒區別了。
周氏這些日子也是提心吊膽,既擔心李氏的刁難,又害怕丈夫的拳腳,所以,每天起早貪黑的幹活,不敢有懈怠。但是,這些日子她也不是沒考慮過女兒。
“二丫,娘想過了,你這事兒,要不跟你阿奶講吧!”
李氏也盼著下半輩子享她的福呢,所以,肯定不會眼睜睜的等她掉光了頭髮嫁不出去的。
“不要!”
薛蓮立即拒絕周氏的提議,情緒十分激烈。
周氏沒有偷拿李氏的銀子,她給薛蓮治病抓藥的銀子是她的私房錢。可是,正因為是私房錢,說不出名目來,才會被認定是偷拿了銀子。
她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銀子了,以後還要給薛蓮添嫁妝呢,再這麼花下去也不是個頭,倒不如把事情說明了,讓李氏出銀子。
薛瑤是絕對不會那麼好心免費治病的!
“你聽孃的話,娘不會害你的!”
“不,我不要,你不許跟阿奶說!”
“不許跟我說什麼?”娘倆在房裡爭論的激烈,沒想到,李氏這時候推門而入。本來有些生氣周氏竟然偷懶了,正準備發作,誰知目光落在了薛蓮的頭上,然後發出了一聲驚呼:“你......你......你的頭髮......”
“二丫,還不趕快!”
周氏知道這是薛蓮難得的機會,使勁兒給薛蓮使眼色。
緊要關頭,薛蓮倒也上道,看了親孃一眼後,立即幾步上前,匍匐跪在了李氏面前,抱住她一條腿哭天搶地的道:“阿奶,你要為孫女兒做主啊!”
李氏最近的日子都過的異常惱火,現在又被薛蓮的頭嚇到了,一口氣沒上來,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阿奶!”
“娘!”
周氏娘倆頓時懵了,驚撥出聲後,抱著李氏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一會兒後才回神,周氏拔腿跑出去喊人去了。
李氏這一暈,薛蓮嚇破了膽兒,結果等周氏喊來人時,她落禿的頭頂亮晃晃的落入了別人眼中。
沒多久,薛蓮得了怪病的傳聞就在村裡四散開去。
薛蓮傷傷心心的躲在屋裡哭了一場,但是,正因為哭這一場,倒是想明白了一些事。等她擦乾眼淚後,裹著頭巾直奔薛瑤家而去。
薛瑤正在教莊夢蝶辨別草藥呢,姑嫂二人聊的正熱,卻不料被薛蓮的突然跑來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