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薛瑤就給薛梅施了針,然後開了一副湯藥。
湯藥的方子很簡單,需要的藥材也不難找,只是對於普通人家成本有點高,因為,紅糖貴。
梅氏聽完薛瑤說的東西后,心裡咯噔了一下。這藥要連續吃一個月,一天兩碗,這得吃掉多少紅糖?
可是,為了女兒下半輩子的幸福,她還是咬著牙應了聲。然後對女兒道:“別擔心,只要你這病能好,你爹和大哥都不會心疼銀子的。”
他們被李氏趕出來也不是一兩年了,可他們爺倆掙的銀子,絕大部分都會被李氏拿走。他們一家幾口開銷,幾乎都靠她和薛梅做針線去鎮上賣了維持。她手上存下的這些銀錢,實在是微乎其微。
薛梅自然知道爹孃的不容易,可是,上頭有阿奶壓著,爹又是個軟弱的,誰也沒辦法。
大哥倒是有骨氣,敢抗爭,可是,又有什麼用呢?
“娘,我不吃了,這輩子......這輩子女兒不嫁人,就在家守著你和爹。”
“胡說。”
“娘,紅糖咱吃不起......”
薛梅說著就哽咽的哭起來。
娘倆頓時抱頭痛哭。
薛瑤看著悲傷不已的娘倆,隱隱有些同情。這個時代,對女人太過苛刻了。
“梅菊香,梅菊香......”
娘倆這頭正哭的傷心,門外卻傳來了李氏很厭煩的喊聲。
梅氏趕緊推開女兒擦了擦眼淚,讓姐倆就在屋裡待著,她折身出了去。
幾息的功夫,外頭就傳來了嗡嗡的說話聲。
沒多久,梅氏就擦著眼淚回來了。
薛瑤對二房與李氏之間的恩恩怨怨是從原身的記憶裡瞭解的,她不是救世主,幫不了什麼。唯一能幫的,就是現在離開,給娘倆騰出空間說會兒知心話。
“二伯孃,三妹妹,按時服藥,我明兒個再來。”
至於診金,就當回報薛林之前對她的幫助了。
梅氏心裡揣著事兒,沒留她,擦乾眼淚送她出了屋。再折回來時,娘倆又抱團哭在了一起。
薛瑤聽著那傷心欲絕的哭聲,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
小喜村的村民一連多日都在圍著老薛家嚷著李氏退銀子,薛瑤來給薛梅施針的十來日都碰見了。只是,李氏沉得住氣,根本不露面,村民們又不敢真闖進去鬧事,圍了多日也無果。
秋耕開始了,家家戶戶都忙了起來,前來找李氏退銀子的人也越來越少。躲了小半月之久的李氏,終於鑽出了殼子。
薛瑤給薛梅施完最後一次針出門,恰好碰到了李氏出門伸懶腰,兩人四目相對,一個眼神平靜,一個怒火滔天。
“死丫頭。”
薛瑤並不與李氏做這種口舌之爭,只要她不來擾亂自己的生活,被她無關痛癢的罵兩句,根本不在乎。
李氏的罵聲像是打在了一團棉花上面,軟綿綿的,一點效力都沒有,更是氣的後槽牙疼。
這個小賤人,她怎麼就收拾不了呢?
“李氏,李氏那個臭婆娘在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