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雨連著下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漸漸小了,六月的炎熱天氣陡然變涼,對很多人有些不習慣。氣候陡轉,身體差一些的就病了。持續性發熱、咳嗽、拉肚子,表現都大同小異。
劉大夫忙壞了。
這家跑到那家,那家又跑到另一家,很多時候是這家屁股都還沒坐熱,另一家的人就一臉焦急的跑來請人了。
至於薛瑤,只有陳家跟薛定家請了她去看病開藥。
比起劉大夫,她一點不忙。
薛文韜身體況且也不好,在雨停的那一天上午也出現了發熱、拉肚子的症狀。跑了幾趟廁所後,人就有些虛脫了,躺在床上精神怏怏,跟焉兒的小白菜似的。
“起來把藥喝了。”
薛瑤從空間裡拿了一包抗病毒沖劑給他兌了水,看上去跟用草藥煎出來的藥汁沒什麼區別。
薛文韜聾拉著腦袋,半垂著眉眼,坐起身,雙手捧過了藥碗。
水調藥之前,薛瑤已經晾涼了,這會兒喝正好。她也不擔心他被燙著,看著他咕嚕咕嚕的喝著藥,對他道:“你乖乖喝藥,兩天就好了。等你病好了,就去學堂報道。”
薛瑤抽空去了一趟學校,還請了薛定與她同去,跟夫子商量好了薛文韜入學的事宜,並將束脩交了一年的。
原本前兩日就該去的,無奈下雨生病耽擱了。
薛文韜聽見馬上要入學了,閉著眼睛把藥汁喝了,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嘴,萎靡的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謝謝阿姐。”
薛瑤伸手捏捏他的臉,笑著道:“快躺回去,發發汗就好了。”
陳煥原本再躺兩天就能下地了,結果被摔那麼一下,還要多躺上兩天,這讓陳六爺很沮喪。這意味著,他還要多讓薛瑤伺候兩天他的吃喝拉撒。
尷尬啊!
陳煥見薛瑤端著碗進來,以為又到了飯點兒,打了個哈欠道:“躺著就是餓的慢,哎,臭丫頭,你自己吃吧,我現在不餓。”
躺著不動彈,消耗是真的慢,以前一頓要吃兩大碗米飯,最近他一頓都吃一碗。即便到了飯點兒,也不會有飢餓感。
每頓都是薛瑤喂完他,自己再去吃飯,這些日子,他心裡挺過意不去的。
薛瑤將藥碗放到一邊,扶了他坐起來,重新把藥碗遞給他道:“文韜病了,為以防萬一,你也喝一碗預防一下。”
“不......用......”這兩個字在薛瑤冷淡注視的目光中換成了“我喝”。
薛瑤的目光並不嚴厲,可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威壓撲面而來,不管是薛文韜,還是陳煥,每每見她露出這樣的目光,總是忍不住發憷。
薛瑤看著他喝完,並且一滴不剩,滿意的點點頭,出去後自己也喝了一碗。
在流行病面前,誰也不敢講“狠”字,還是喝一碗比較穩妥。
“大丫,在家嗎?”
薛瑤正打算去做飯,院外傳來了陳大力的聲音。秉著不被人說閒話,即便院門留了一條縫,他也沒擅自推門進來。
薛瑤應了一聲,連忙出去,開門後,見陳大力穿著一身蓑衣,手裡拎著一個竹籃。籃子裡,是七八條二三兩重的鱔魚。
陳大力見她出來,憨厚的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將籃子遞給她道:“大丫,我娘跟媳婦兒都說鱔魚吃了好,讓我給你送幾條來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