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李氏已經有了主意,其餘人也不發表意見了。
在他們家,李氏說什麼就是什麼,誰也不敢違背。即便是他們的爹,也不敢有意見。
老薛頭的確不敢有意見,跟個局外人似的,抽著旱菸袋一言不發,沉默的像沒有這個人一般。
這些年,他都習慣了。
一家人藉著微光吃過飯後,各自回屋去,唯有李氏坐在堂屋裡,藉著那盞昏黃的燈反覆看自己的手腕。
暈倒之前,她好像被什麼紮了一下。
可是,反覆檢查手腕處,卻是什麼都沒有。
薛石擦完身子出來,見堂屋裡難得還亮著燈,急忙進屋,見是阿奶在看自己的手,下意識的也抬起了手腕。
“阿奶,我好像被那個死丫頭紮了一下。”
“我也是。”
婆孫二人話落,都有什麼東西像是靈光一閃而過。
“快,把你的手給我看看。”
薛石二話不說,立即將手遞了過去。
李氏沒能從自己手腕上找到異樣,也沒從薛石手上找到異樣,看罷,頓時窩火,將孫子的手甩開,氣呼呼的呵斥道:“回去睡了,點燈不費油啊?”
薛石滿臉錯愕,看著阿奶吹滅蠟燭進屋去了,氣的在心裡罵了一句“老不死的”。
薛石被薛瑤扎的這一下扎的渾身不對勁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反反覆覆都是薛瑤那張討厭的臉。
想他堂堂男子漢,竟然被個死丫頭害的滿地打滾,丟人現眼,若是傳出去,誰家姑娘會願意嫁給自己?
十八歲了,跟他同齡的虎子都當爹了。
薛石越想越不對勁兒,乾脆爬起來,光著腳出門了。
薛石睡不著,同為親妹妹的薛蓮還躲在被窩裡哭,任憑周氏怎麼勸都沒有用。
周氏見她這樣,心裡也難受的很:“二丫,娘都跟你說了,讓你別跟著你阿奶去找死丫頭的麻煩,你怎麼就不聽呢?你小姑娘一個,摻和這些事對你有什麼好?”
“你說的是什麼話?不是你讓我多跟阿奶親近嗎?現在你又怪我?”
薛蓮哭著鼻子從被子裡鑽出來,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憐。臉上又捱了親爹一巴掌,又紅又腫,看上去就更加可憐了。
“你小聲點。”周氏連忙捂住了女兒的嘴,“今時不同往日,能一樣嗎?”
薛蓮發出嗚嗚聲,眼裡全是茫然。
周氏經過那一晚後什麼都想明白了,可是,偏偏自己的女兒是個軸的,一根筋。
於是,耐著性子跟她講這其中的利弊。
以前凡事都恭維著老太太,不是什麼好東西都能漏點給她嗎?甭說吃的了,就是銀錢也是有的。買絹花,買胭脂水粉,還有首飾,這些東西,如果不跟她親近,沒有“貴婦人”批命傍身,哪裡來?
現在呢?現在是薛瑤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在這件事上,絕對不能跟著老太太再去鬧!
算命先生的批命當然還作數,她女兒將來定然是貴婦人的命,吃不完的山珍海味,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周氏給女兒講完,想到將來的美好,壓低了聲音喜滋滋的問道:“住陳家宅子那個公子,你這幾日遇見他沒?”
......
薛瑤昨個兒睡的有些晚,以至於陳二平氣呼呼敲門時,她還睡的正香。
薛文韜從門縫中看清楚了來人後,折回來敲開了薛瑤的門:“阿姐,二平哥找你,他好像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