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宏站在正廳門口,一手放在腹部,一手負背,一臉怒氣的看著陳煥,眼裡滿是憤怒和失望。
他身後側,站著薛瑤在書房裡請見過的那位青衣公子。
“先生,請息怒。”陳煜連忙賠禮道歉,看了一眼生氣的師長,疾步跨入廳裡走到陳煥身邊,將一旁的薛瑤完全忽略掉了,直接拉過陳煥就往門口走,有些生氣,又有些頭痛的道:“六弟,還不向先生賠罪。”
六弟實在是太過頑劣不羈了!
陳煥被四哥拽到門口,心裡雖然有些不情願,也有些尷尬,但還是規規矩矩的朝著盛宏一拜,嘟著嘴,聲音懶洋洋的道:“學生見過先生,先生不要生氣。”
不生氣,能嗎?
盛宏看見他是真來氣,分明打小就絕頂聰明,可這股聰明勁兒就是不用在學業上。或許別人不知,可他這個先生卻是清楚的很。在陳家六位公子裡,別看如今是陳炅最為出色,與父親撐起了陳家。但若陳煥真上進,成就絕對不比他差。
只可惜,當事人都不努力,旁人再鼓勁兒也白搭!
陳煜就是個極好的例子,為了這個小三歲的弟弟,他可是費勁了心思。但是,到頭來一片苦心也只有作罷了!
“你早就不是我學生,老夫可擔不起你這聲先生,老夫也沒你這樣的學生。”盛宏怒意不減,目不斜視,看著陳煜道:“阿煜,你現在死心了沒?”
陳煜真是被幼弟氣死了,好不容易說服了先生來正廳,想讓他當面認錯,以釋然先生的心結。可是,他們聽到了什麼?人還沒見著,就聽見他在慫恿別人退出師門,改投他門。
這乾的是什麼事?
陳煜真的為難死了!
“先生......”
盛宏生氣的沒作聲。
陳煥雖然自幼聰明,有過目不忘之本領,早在五歲就拜入了盛宏門下,算是啟蒙之師了。可是,他頑劣不堪,被古板威嚴的盛宏屢教不改後,便讓陳家人領回去好生教導習性。
十二歲那年,陳煥又在盛府裡搗亂,為了穿一件帶羽毛的衣服,將盛宏養的一隻五彩鸚鵡給禍禍死了,把盛宏給氣了個半死。
最後,打了陳煥二十手心,罰抄五百遍正在學習的四書。
最關鍵的是,不能再穿亮麗衣裳,樸素為主,讓他心思好好用在學業上。
打小就愛美的陳六公子哪裡受到了,認為先生太過嚴苛、古板、專制,嚷著不學了,他要回家。
陳老爺和陳夫人實在是拿陳煥沒轍,盛宏這邊也氣狠了讓他捲鋪蓋卷滾蛋,就此離開。
八年過去了,這幾年間,陳煜這個兄長一直都在調解師徒之間的關係。可是,一個有聰明頭腦心無學習,另一個憐惜人才卻又放不下臉面。因為一時頑劣,師徒關係崩了。
薛瑤不知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站在廳裡尷尬的不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好端端的,這叫什麼事?
不過,從三人的隻言片語中,她大致猜到了這三人的關係。
真是沒想到,在河間府因英俊風流而聞名的陳家六爺,竟然是盛老爺的學生。
嗯,好像原主曾經的未婚夫想拜他門下最後沒如願?
薛瑤想到這兒,勾了勾嘴角。
陳煥半躬著背,腰都疼了,可也沒聽到盛宏讓他起身,心裡那個哀怨啊。但是,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彎著腰,不敢再造次。
當年的年少輕狂,現如今,他可不敢亂來。
嗯......四哥手裡掌握著他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