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的人好像對河嶺縣衛生局的人很抵觸,即使是張科長這個隔壁村子走出去的官員來到這裡也不受待見,那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就更別提了,走過來圍住我們的這群村民一個個虎視眈眈的盯著醫生,可能上次他們提出要解剖死者,所以大家對醫生的敵意很深。
或許因為我是陌生面孔,聽完我的安撫之後,村民對我的反對沒有那麼激烈。
“你是醫生還是警察?”中年大叔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對我的身份有些好奇,我拿出煙發給這位大叔,跟她解釋說:“大叔,醫術倒是懂一些,但算不上執業醫師,我是江城市衛生局的,市領導對鳳凰村村民意外死亡的事非常重視,特地派我過來調查這件事!”
大叔一聽說我是從市裡來的,頓時對我另眼相看,“原來是市裡來的,難怪給人的感覺不一樣呢!”大叔這話明顯是在諷刺河嶺縣的某些人。
張科長和那名醫生聽到這話,臉上立馬掛不住了,尤其是那名醫生,走過來準備說什麼,但被我擋住了,“我來調查就行了,你們什麼也別說!”
醫生冷哼了一聲退到了後面去。
“大叔,冒昧問下,辦喪事的是誰家?”我和顏悅色的說道。
大叔神色失落,嘆息一聲,說:“不瞞你說,去世的正是我家大哥,大嫂多年前去世,兩個兒子的命也不好,一個早年夭折,剩下的一個雖然勤奮老實卻沒讀過什麼書,之前一直在村裡採藥,後來因為腿腳受傷導致行動不便,所以去縣城開了一個小藥店,日子馬馬虎虎還過得去。”
“大叔,節哀順變!”
大叔沒說話只是唉聲嘆息,對自己大哥的去世很傷心,經過一番思想工作後我說服了大叔,他決定讓我去看看,至於能不能檢查遺體還需要他大哥的兒子兒戲同意。
能去看看說明還有機會,我馬上答應了跟隨大叔一起去到靈堂,來參加出殯的賓客並不算多,加在一起也就三十多人。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穿著孝衣抱著死者的遺照跪在靈堂前面,還有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在他身邊一起跪著。
大叔走過去跟那位抱著死者遺照的男子說了幾句,那男子回頭看了我一會兒,忽然露出極其厭惡以及憤怒的目光,他起身放下自己父親的照片,朝我走過來,呵斥道:“我不需要什麼調查,你們全都給我滾!”
男子的吼聲驚動了屋子裡所有人,全部站起來朝我走來。
我回頭看了一眼,張科長和那名醫生連連後退多的遠遠的生怕被人打了,看得出來,他們對這裡的村民有些忌憚。
“大哥,別激動,你先聽我把話說完,若是覺得我說的沒道理,你再哄我走也行!”我一臉正色看著穿喪服的男子,說:“你父親去世我想你們都很難過,只是你們忽略了一個問題,您父親是怎麼過世的,為什麼會導致這一悲劇發生呢?”
男子沉默了一會兒,說:“縣裡派人來查了幾次也沒查到什麼,還說想要解剖我父親,換成是你你願意嗎?”
“我是市衛生局疾病控制科的唐小年!”我舉起手發誓說:“我可以保證,咱們來不是解剖您父親的,只是為了調查清楚真相,讓此類悲劇不再上演!”
男子似乎也想知道自己父親的死因,皺眉問道:“你打算怎麼查?”
我拿出一枚銀針,說道:“我是學中醫的,前段時間縣裡的專家調查之後覺得您父親以及其他死者可能是誤食了某些物質,所以導致突然暴斃,如果真的如他們推測的那樣,我覺得胃裡肯定會留下那些物質的殘渣,如果是有毒物質,用銀針一試便知!”
男子看了看我手裡的銀針,火氣稍稍平靜了一些,點點頭,說:“好,我可以讓你查,但你必須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男子終於答應了,但我沒有欣喜,因為我也不確定死者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的死亡。
中毒一說,是河嶺縣的法醫檢查之後給出的猜測。
死者躺在棺材裡,棺蓋還沒蓋上,得到死者兒子的同意後,我走過去縣檢視了一下死者,看上去六十多歲的年紀,頭發花白,但肌膚看上去比同齡的老者要好的多,如果他活著的話,看上去肯定比實際年齡顯得年輕。
我俯下身對著老人鞠了三躬,然後給老者上了一炷香,然後再度走到棺材前,俯下身子,在死者身上檢查了一番,死者身上沒有外傷,骨骼也完整,所以可以排除是外傷所致的死亡。
隨即,我又拿出銀針在死者的幾個部位紮了一下,發現腹腔以及胸腔內沒有出血情況,所以基本也能派出是髒器損傷導致的大出血而失望。
既不是外傷也不是內傷,中毒的可能很大。
最後,我用銀針在患者胃部緩緩紮下,一直將銀針紮入三分之二,銀針在死者胃內停留了幾十秒之後,我將銀針拔出,只見銀針針尖部位沒有任何變化,也就是說患者並不是中毒導致的死亡。
“怎麼樣?查到什麼了嗎?”男子見我呆立在棺材前面不說話,以為我發現了什麼端倪。
我搖搖頭,解釋道:“您父親的死因很奇怪,既沒有外傷也沒有內傷,也不是縣裡法醫所猜測的中毒!”
屋子裡突然變得極其安靜,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婦女激動的說:“我說是被厲鬼所害,你們還不相信,這下信了吧!還查什麼查,趕緊把人送去殯儀館火化,早點入土為安,到時候在後山建一個廟,保準以後大家平平安安不會再發展這種事!”
男子對那老婦女的話很在意,馬上點點頭,準備讓人封上棺蓋,我急忙說道:“等等!”
“我再最後查一遍!”我不相信人會無緣無故的死亡,更不相信是被所謂的厲鬼所害。
死者兒子對我有些不耐煩了,“該查的已經都查了,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你還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