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了一兩秒，樂潼清了清嗓子，眼神左顧右盼四處亂瞄，手一點、一點地抬起，和布料短暫輕輕摩擦接觸後，她立刻挽上了右耳後的頭發，假裝動作自然的樣子。
“咳。”樂潼垂眸，盡量避開和沈澈的視線碰撞。
沈澈被她壓倒以後，幹脆就沒起來，手拄在腦袋後面，眼眸跟隨著她的動作，似有波光流轉，嘴唇發幹，他舔了舔，粉嫩的舌尖把唇瓣潤濕，沈澈抿了抿唇。
這一幕像是慢鏡頭一樣在樂潼眼裡播放著，她清晰地聽見了自己砰砰地心跳聲，連忙轉過了身。
再這麼下去，她真的要把持不住了。
“這個電梯。”她小聲地開口，扶著旁邊冰涼的牆壁，慢騰騰地站了起來說：“好像......”越來越熱了。
教學樓放置電梯的地方比較偏僻，緊挨著樓梯通道口，一般晚自習前這段時間是沒什麼人會經過這裡的。
樂潼只覺得胸口發悶，嗡嗡地耳鳴聲越來越大，她神色焦急地看向沈澈，兩隻手緊緊地攥在一起，磕磕巴巴地說：“沈，澈，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沈澈眼皮子一抬，似乎很疲憊的樣子，沒說話。
電梯裡的氧氣本來就很少，要是長時間出不去，她和沈澈肯定會在電梯裡憋死的。
越這麼想，樂潼越慌，她趴在電梯門的那道縫上，努力地向外瞄，但是電梯門縫太緊了，她什麼都看不到，樂潼只好使勁地拍了拍門，大聲地沖著外面喊道：“有沒有人啊？”
“我們被困在電梯裡了。”
“來人啊。”
“......”
沒人回應。
她這麼喊了一會，外面別說是人了，連只蒼蠅都沒有。
等回過神，樂潼擦了擦腦門上的汗，這才發現，沈澈好像已經默不作聲好長時間了，電梯裡陷入了詭異的安靜，“咚咚”地心跳聲回蕩在她的耳邊，樂潼猛地一轉身，見沈澈還躺在地上，眼睛似乎已經閉上了，整個人一動不動的。
像是死了一樣。
不是吧，沈澈不會……出事了吧。
樂潼嚇壞了，她只覺得呼吸一滯，全身的血液都沖進了腦子裡，連忙蹲下去檢視，一邊拍了拍他的臉，一邊在他耳邊喊他的名字：“沈澈，沈澈，你沒事吧？你醒醒。”
她從小到大哪經歷過這樣的突發狀況，而且學校平時的安全講座她都是睜一眼，閉一眼，不是走神，就是偷偷在下面玩手機，根本沒認真聽過。
這種緊急時刻，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應對。
樂潼此刻是真的有點後悔了，早知道她就該認真聽那些關於急救和安全講座的。
拍了沈澈半天，他也沒有轉醒的意思。
樂潼內心天人交戰了一會。
電視劇上，好像暈倒了以後，是要做人工呼吸的，電梯裡的氧氣確實越來越稀薄了，連她都覺得呼吸困難了。
可是人工呼吸，不就是嘴...對著...嘴。
要不要，給沈澈做人工呼吸？
她的視線移向他的嘴唇，他醒著的時候，唇角總是似有若無地微微揚起，鬼使神差的，樂潼目光呆滯，吞嚥了口水，渾身僵住整個人像是個木板一樣往下挪，冷汗唰唰地從後背上流下去，渾身黏黏糊糊的。
靠近了一點。
又靠近了一點。
越來越近了。
身上流的汗也更多了。
不管了，還是救人要緊。
嗯，她是為了救人。
這個念頭不停地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像是為了證明自己並不是別有用心一樣。
藉著昏暗的燈光，她都能夠看清沈澈纖長卷翹的睫毛，他美的簡直和畫裡走出來的一樣，鼻腔中的氣息小心而又緩慢地呼了出來，生怕驚擾了身下的人。
就在她嘴唇剛碰到一片柔軟的時候，沈澈眼瞼一動，睫毛跟著顫了顫。
他就這麼睜開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蘊含著笑意，哪像是一個剛剛暈倒的人。
“我再不醒過來。”沈澈說：“你可能就要對我犯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