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輕讓樂班子奏起霓裳羽衣曲,以便配合蟠桃中的舞者翩翩起舞。方才還熙熙攘攘的大廳頓時人聲戛然而止。
人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那緩緩開裂的大蟠桃,生怕錯過了絕色佳人的驚豔一刻。
華燈璀璨之中,那蟠桃終於全然開啟。
“恭賀王爺千秋!”安若輕喜不自勝朝元澈施了一禮。
如同眾人隱約猜到的那樣,裡頭蜷臥著一個身形窈窕的美人兒。
眾人禁不住鼓掌歡呼,又瞪大雙眼盯著那睡美人兒,等待著她開始跳舞。
元澈情不自禁站起身來,全部的精神都被那蜷臥在蟠桃裡小小身子牽引著。
像是被鼓掌聲,笑聲和樂器聲驚醒一般,沈亦蘩終於緩緩睜開雙眼,慢慢坐起身子來,又引起不小的鬨鬧,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
沈亦蘩臉上戴著面紗,滿眼疑問,像是還沒有弄清楚狀況,先是茫然四顧一週,看清了這是在王爺的生辰宴會上。
隨後便茫然無措地靜靜坐著,面對這奏樂,這圍觀的眾人,全然不知所措。
“她怎麼不跳啊,不是說要跳霓裳羽衣舞麼?”眾人等得有點久,不禁竊竊私語起來。
“沈寶林這是怎麼了?該不會是舞步給忘了吧?”馮寶林在一旁尖酸譏諷。
安若輕蹲下來,假惺惺地關心道:“沈妹妹,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那也不必硬撐,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鬧什麼?抻著脖子眼巴巴等了半天,那揚言要跳霓裳羽衣舞的人說不跳了?
巨大的期待落空,眾賓客都十分掃興,有幾個脾氣大的宗親當場拂下臉來。
只因大家都覺得,能出來拋頭露面扭腰跳舞的妾室,必定是地位低賤不受重視,可以任意賞玩輕侮的,免不了都要陰陽怪氣地譏諷上幾句。
“這什麼絕代佳人?呆頭呆腦的,沒那本事就別出來丟人了……”
“言之有理,真是掃興……”
“王爺的眼光,真是一言難盡……”
安若輕聽著這些閒言碎語,心裡暗暗竊喜,瞟一眼眼神空茫的沈亦蘩,更是得意不已。
你也有今天,栽在我手裡!
堂堂男子最重要的是什麼,是顏面。尤其是皇子,從小生在天家,更是被教養凡事都要顧及皇家顏面。
最怕丟人,還是在那麼多人跟前丟人。
安若輕裝作惋惜地扶著沈亦蘩的肩頭,脆聲道:“莫不是妹妹忘記了舞步?唉,姐姐也提醒過你,霓裳羽衣舞不同尋常舞蹈,一般人是跳不來的。”
“你這樣逞強,姐姐也沒辦法……”
她查的很清楚,沈氏不會跳舞,所以故意安排了個局讓她出這個糗。
這一回她倒是猜對了,沈亦蘩確實不會跳舞,看著安若輕那一副笑裡藏刀的嘴臉,只是發出一聲冷笑,卻仍然保持姿勢一動不動。
安若輕這麼一說,等於承認了沈氏不會跳舞還不自量力,愛出風頭,結果臨時忘記舞步,鬧了個大笑話!
眾人鬨堂大笑,對著坐在蟠桃裡的沈亦蘩指指點點,什麼眼神都有,說的話也開始越來越不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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