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沒好氣地說：“哪有那麼多講究，蕩個鞦韆也要說著說那，可別把寶林悶出病來。”
周嬤嬤賠笑著說：“琥珀姑娘別惱，奴婢也是一心一意為寶林好。此前府裡就有傳言，說寶林言行不穩重。”
“奴婢想著，寶林終究年輕，貪玩些也是有的。可咱們做奴婢的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分，要規勸著點，不能任由寶林任性啊。”
琥珀氣鼓鼓地翻了個白眼，不想理這個滿腦子老古董的嬤嬤。
沈亦蘩笑了笑，溫聲說：“嬤嬤說得是。我也累了，今日就先到這吧。”
她走下鞦韆，卻聽到小小的一聲“喵……”四處一看，小辣椒正站在不遠處，小小的一團，毛髮雪白柔軟，玻璃珠子一樣的大眼睛正看著她。
沈亦蘩連忙走過去，雙手抓著它舉到眼前，輕輕晃了晃：“小辣椒，你來找媽媽啦？想媽媽了嗎？”
小辣椒嬌嫩地又“喵”了一聲回應她。
“真乖，走，媽媽帶你去吃好吃的！”沈亦蘩笑得眉眼彎彎，語氣溫柔的滴出水來，把小辣椒抱在懷裡，走進屋子裡去了。
“你這貓挑得不錯。”珊瑚笑著對小桐子說，“長得漂亮，性子可愛，像是通人性更似的。寶林喜歡，咱們都喜歡。”
小桐子有點靦腆地撓了撓後腦勺，嘴上卻掩不住的得意：“那是自然，我可是跑了好多條街，千挑萬選選中的。”
琥珀也笑著搭嘴：“我看寶林真的是喜歡得不得了，看到小辣椒，就跟看到自己孩子似的……”
說起“孩子”兩個字，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適時地止住了話頭。
在場其他人都心照不宣。周嬤嬤嘆了口氣，惋惜道：“咱們寶林這般美貌，這般聰慧，怎料……真是老天不長眼。”
“女人一生的指望就是子嗣。這沒有子嗣，再怎麼風光，終究是一場空。”
“好了！”琥珀尖厲地打斷了她，“別再說了。以後在水風苑不要提起這個話題，給寶林添堵呢？”
珊瑚忍不住也幫腔：“對啊。奴婢聽寶林說過，女人不應該把一生的命運都系在丈夫孩子身上。女人自己也能有一片海闊天空。”
周嬤嬤見沈亦蘩不在場了，就不如剛才的態度友善了，板起臉反駁道：“你們這些黃毛丫頭懂個屁？”
“女人能有什麼海闊天空？你們抬眼瞧瞧，這水風苑的天，能有多大？”
她瞪著琥珀：“我勸你也別這麼張狂，主子都沒盼頭了，你們這些做奴才的，有什麼可得意的？”
琥珀一聲冷笑：“嗬，是啊，我們是做奴才的。難道你是做主子的？倒是我看漏了眼，你是哪一門主子，這麼狗眼看人低？”
周嬤嬤一時語塞，氣得不輕，正待爭吵。沈亦蘩在廂房門口喚：“琥珀，珊瑚，還在那邊幹什麼？快進來。”
琥珀進來內室，仍是一臉不高興。
“這是怎麼了呀？嘴巴翹得能掛油瓶。”沈亦蘩心裡明鏡似的，卻還是逗逗這個小妮子。
“還不是那個周嬤嬤，真是欺人太甚！”琥珀恨得牙癢癢，“奴婢一早就看出來，新來的那幾個，離心離德，根本不會跟咱們一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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