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朝代,被圍困在一方小小的天地,真的能把沈亦蘩悶出病來。
“上次我們去撈月亮的那個園圃,是不是有個鞦韆?”她晃著一條腿,歪頭問珊瑚。
珊瑚點頭:“是有一架鞦韆,但是,奴婢有時路過也留心了一下,那鞦韆應該很久沒人蕩過了,不知道年久失修還能不能用。”
“咱們去看看吧。”沈亦蘩跳下了大青石,帶著珊瑚就出去了。
這方園圃起名為藏幽園,緊挨著元澈的起居室蒼竹軒。
小園內花木葳蕤,假山荷池,芳草野花任其生長,頗有野趣,還有水上石頭涼亭,上有石頭桌子,石頭凳子。
園子盡處載著幾株木芙蓉,樹旁是一架木頭鞦韆。
沈亦蘩走到鞦韆近處,發現那一塊草地草葉凋零,裸露出泥地,被前兩天的雨水一泡,竟成了一方泥濘之地。
“這回去玩不了呢。”珊瑚看著泥濘的土地,遺憾地說。
沈亦蘩也很懊惱:“來都來了,難道要白跑一趟?”
她左右環顧,看到假山上散落著許多石塊,便走過去,挑了一塊扁平的石頭,雙手端起走過來把它扔在泥地上。
“寶林!”珊瑚無可奈何地拉住她的袖子,“你怎麼又開始幹這種事了,您是王府的寶林,怎麼能親手幹粗活?”
“這有什麼?”沈亦蘩說,“整日不是坐著就是躺著,我這把骨頭都要生鏽了,人要多運動才能健康。”
珊瑚聽不懂這種新奇的理論,只是擼起袖子:“讓珊瑚來幹吧。”
蹬蹬跑過去,抱起一塊又一塊的石頭,很快就填出了一條小路通往鞦韆。沈亦蘩又親自搬了兩塊到鞦韆背後。
“喏,這樣你就可以在後面幫我推鞦韆了。”
沈亦蘩踏著石子路走到鞦韆上面坐下,珊瑚也走到她身後,輕輕一推。
就這樣,一主一僕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玩起了盪鞦韆,輕巧的笑聲不時傳出。
元澈伏案工作大半天,站起來張開雙臂使勁舒展了好幾下。
隨意往外面走去,打算到處走走,緩緩精神。
他就這樣閒散地漫步到了藏幽園門口,並沒有準備進去。
可是,裡頭隱約有嬉笑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緩步走了進去,轉過假山,穿過荷塘,來到小園盡處。
映入眼簾的是沈亦蘩在盪鞦韆,她穿著灰紫色繡丁香豎領襖裙,一件銀鼠比甲,白色花鳥褶裙。
髮絲挽作最簡單的螺髻,簪著素銀靈芝鈿子。在寥落的秋日裡獨有一份純淨利落的氣質。
遠遠看去,有園景作為陪襯,像是一幅畫卷。
他沒做聲,也沒走過去,只是站在隱蔽的石徑處,揹著手默默看著,若有所思。
她好像玩得很開心,臉上一直洋溢著純淨的笑,還淘氣地鬆開抓著鞦韆繩的雙手,張開雙臂擁抱秋風。
看著看著,他也被感染了,嘴角忍不住跟著上翹。
珊瑚推著鞦韆,不經意往旁邊一看,瞥見了不遠處的元澈,低低驚呼一聲,便看到元澈朝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珊瑚識趣地閉了嘴,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推鞦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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