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天色太晚,皇上的旨意下了之後他就昏迷了,太監們不知該如何是好,就想著今天一早再將聖旨重新傳達,於是衛檀便讓人將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一起打入了天牢,並讓人好好照顧他們,衛檀知道皇上心裡的想法,皇上也並不想把事情做的那麼絕。
天牢之中很是陰暗,幾個守衛分別站在幾個地方,神情嚴肅一刻也不肯懈怠,畢竟這裡是天牢,這裡的犯人丟一個都是誅九族的大罪,所以也不得不謹慎些。
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昨晚被關了進來,如今躺在鐵欄的後面,牆上隱隱約約有些水珠滲了出來,牆角還有些蜘蛛網,地上是一些雜草,卻不知是被什麼染成了黑色,看起來很髒。
太子殿下並沒有穿自己的外衣,只是坐在幹草上兩眼無神,而皇後屁股下面放著的是太子殿下的衣服,不過衣角有些皺了,甚至有淡淡的黑色,看起來有些髒,讓人不敢想象這居然是太子殿下的衣服。
皇後娘娘盯著自己的兒子,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伸手想去拍太子殿下的肩膀卻又縮了回來,垂在了自己的腿上。
“我兒沒有受過這樣的苦,如今從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變成了天牢之中的重犯,都是母後的錯,母後不應該那個人的話,應該多多思量的。”
太子殿下看見皇後娘娘唉聲嘆氣的樣子,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心裡隱隱出現了一陣失落。
“母後,您真的覺得只是錯了這一次嗎?不,一開始您就不應該利用舅舅。”
“廷兒,成王敗寇,你舅舅的死你不用放在心上,他心甘情願,母後雖心有愧疚,卻從不後悔。”
沈廷回頭看了一眼皇後娘娘,隨即不知為何發出了笑聲,雖然不知為何發笑,卻知絕不是為了高興。
他站了起來,然後用手彈了彈自己衣服上的灰塵,不過沒站穩,差點一個踉蹌摔在地上,還好皇後娘娘伸手扶住了他。
“沒事吧?”
皇後娘娘關切的目光看著太子殿下,沈廷搖了搖頭,然後抽開了自己的胳膊道“母後,兒臣沒事。母後說的對,成王敗寇,這事誰也怨不得,每個人人前人後都在演戲,演砸了,就應該受著苦,你情我願沒什麼不對。怪就怪我太笨,太傻,作為一個太子,竟然如此相信別人的話,或許這個位置本就不應該屬於我吧。”
皇後娘娘看見沈廷的眼角隱隱約約已經有了淚光,便也站了起來,撐著勉強的笑容走到了沈廷的身邊。
“長大了,你長大了。”
皇後娘娘的笑不知是欣慰還是無奈,只知道觸目驚心的蒼涼刺骨,再加上最近剛好到冬日,冷風瑟瑟,雖然吹不進來,可是牆壁卻是冰冷的,讓他們也覺得寒冷許多。
沈廷並沒有說話,而是向前走了兩步,手放在了鐵欄上,很是冰冷,可是他還是喜歡手放在鐵欄上的感覺,澀澀的感覺,彷彿有人經常把手放在上面,不知有多少人在這個牢裡經歷了什麼事。
沈冶備了馬車出府,可是剛出發不久,墨景予突然就停了下來,沈冶拉開了簾子向外面看去。
“怎麼停下來了?”
墨景予還沒有說話,沈冶就聽到了很是熟悉的聲音“老奴見過四皇子殿下。”
沈冶看向聲音出現的地方,果真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衛檀笑著眯著眼睛給自己請安,想必應該跟自己去的是一個地方,天牢。
於是自己急忙下了馬車,畢竟是自己父皇身邊的人,有些資歷,自己確實應該多多關照一些。他慢慢的走到了衛檀的身邊,用手輕輕地扶著衛檀起身。
“衛公公客氣了,怎麼讓您給我行禮呢。”
“哈哈,四皇子殿下這是說得哪裡的話,再怎麼樣老奴也只是個奴才罷了,自然是應該給四皇子殿下行禮,主僕有別才對。”
衛檀對於沈冶的話確實有些受用,即使自己心裡再高興,可是還是需要謙虛下,在宮中,這可是必須的生存之道。
沈冶裝作不經意的樣子,看向了衛檀身後的太監,太監低著頭,兩隻手上託著明黃色的聖旨,沈冶自然是知道這聖旨是傳往哪裡的。
“衛公公看樣子是要去天牢傳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