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冶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的臉上,方晚還以為自己的臉上有什麼東西,抬手,用手捂著臉頰,卻是忘了這手,方才折過桃花枝,沾染上了上面的灰塵。
“王爺何故一直看著晚兒,莫不是晚兒臉上有什麼東西?”
只見原本不過是有些出神了的沈冶回過神來,低頭看了一眼方晚,此時像只小花貓一樣,忍不住笑了。“原本本王的王妃是極美的,天上的仙子都不及她分毫,可是如今本王的王妃卻像一隻小花貓一樣。”
沈冶將手上的桃花枝隨手一丟,然後直接就拿過了方晚系在腰間的錦帕,幫方晚輕輕地擦去臉上的髒汙。
方晚微怔,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沈冶卻已經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柔情的看著她。
“本王風晚兒是這樣的美貌,本王從前怎麼不知呢。”
沈冶這話的意思是:如果他早就知道的話,就會早一點將方晚迎娶到自己的身邊來。或許並不能改變一些什麼,但至少還是能夠讓方晚眼底的悲傷少一些的。
方晚抬頭看著突然就感性起來的沈冶,沒有說話,只是有些迷茫,可是更多的,卻是猶豫。
經歷過上一世的感情之後,方晚實在是不能夠肯定,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個也是皇家子嗣的男人,究竟能不能夠給自己帶來幸福。也不知道他最終又是不是會利用起自己的父親,還有外公的權勢地位,來達到他的目的。
但其實方晚更加擔心的卻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會不會也跟沈冽一樣,在知道自己沒有多大的用處之後,就毫不猶豫的丟開,像是丟棄一枚廢棄的棋子。
一想到上一世的自己是那樣的愚昧,被人蒙在鼓裡的利用著,還傷害了整個方家,連累了顧家,方晚的眼中就閃現過一絲狠厲,一絲恨不得殺盡天下人的狠決。
“晚兒怎麼了?”注意到方晚的情緒不對,沈冶輕晃了一下方晚的身子,“晚兒可是哪裡不舒服?”
方晚這才注意到自己剛才做了些什麼,連忙低下頭去,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看著自己的繡鞋,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說道:“沒事,可能是昨晚沒有休息好,有些乏了。”
雖然知道方晚說的不是實話,但是現在沈冶也不想去過多的逼問於她。剛才方晚那抹想要殺人的眼神他是看見了的,但是沈冶卻是想不出來,這天底下,究竟還會有什麼人,能夠讓眼前這個看起來十分溫和的女子,動了殺機。
方家!
幾乎是在想起如今的方家上下百餘人都在監牢之中的同時,沈冶就想起了那坐在帝皇之位上的皇帝。有些難以置信的低頭,看著方晚,心想:難道說,方晚最終想要殺的人是皇帝嗎?
像是被自己的想法嚇住了一般,沈冶那原本抓著方晚的手,咻的松開了,後退了一步。
擔心自己的情緒會被方晚看見,沈冶連忙背過身去,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樣子,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才緩聲說道:“晚兒若是累了,就回房歇著吧。明日下了早朝之後,本王再去尋晚兒,一同前往十裡桃林。”
沈冶說著,轉回身看著方晚,也不等方晚的回話,就聽見沈冶繼續說道:“本……本王突然想起還有一些事物沒有處理好,就先去處理了,晚兒一個人回房,可有問題?”
方晚只覺得眼前的沈冶有些奇怪,但卻也說不上究竟是哪裡奇怪,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無妨,穿過這兩個院子就到了,能有什麼問題。再者言之,還有暗衛跟著呢,不會有事的。”
沈冶點頭,“那好,那本王就不送晚兒回房了,近來沈冽那邊可能會有些動靜,晚兒出入的時候,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見方晚點頭了,沈冶轉身就走了。
他需要用最短的時間來調查清楚,方晚,究竟是什麼人,究竟是不是那方將軍府上的千金大小姐。如果是的話,她原先經歷過了什麼,才會讓她的性子像是變了一個人?倘若不是,那麼眼前的這個方晚又究竟是誰,到自己的身邊來,有著什麼樣的目的!
看著沈冶匆匆離開的身影,方晚眉頭輕蹙,心想:難道是自己剛才做了什麼讓沈冶感到害怕的事情嗎?可是自己剛才也沒有做什麼不是嗎?
方晚想著,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錦帕,那上面還沾染著些許泥土,是方才沈冶幫自己擦臉的時候留下的。
“我究竟是做了什麼?”方晚實在是想不出來,自己剛才做了些什麼,但越是想不出來,越是想要知道,可越想要知道,偏又想不起來。
等方晚察覺自己在原地站了許久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那淩冽的劍鋒從身後傳來,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方晚就彎腰而下。
“你是什麼人!”雖然知道對方不會明說的,但方晚還是忍不住想要問上一問。
之所以在第一時間就排除了那人是沈冽派來的刺客,是因為沈冽每回派來的人,劍鋒在指向方晚的時候,都會變得柔和,根本就沒有半點殺意。
可是此時站在對面的人不同,他的劍上充滿了殺意,每一劍都是為了刺死方晚而來。
“什麼人?”那刺客輕笑,眼神在落在方晚身上的時候,更加淩冽了起來。“一個為了殺了你而來的人。”那人說著,劍鋒再次指向了方晚,毫不猶豫的就朝著方晚所在的方向刺去。
“叮——”
那人的劍在還沒有靠近方晚的時候,就在中途被一塊小石子打斷了。
那刺客驚慌了一下,環顧了一下四周,卻是沒有看見半個人影,可就是沒有看見人,他也知道在這周圍有一個神秘的高手。“誰!出來!”
明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方晚的身前,眼神淡淡的落在了那刺客的身上,甚至不悅。“你是瞎了嗎?竟然看不見我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