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五爺來過嗎?”
花娘心下著急,不知道是否該如何回答。五皇子沈冽,最近是會經常來這花滿樓的。他來這裡,倒並非只為查賬,還為了花魁鳳仙兒。最近,他兩個人打的火熱,五皇子在這裡過夜,也是有的。
可是這話,怎麼對方蕘說呢?五爺和方蕘身邊的人都知道,方蕘是沈冽的女人,且還是奔著正妻之位去的。若是將這事告訴方蕘,她一定會醋性大發,跑去跟五殿下鬧的。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的可是她們這些做下人的。
腦海裡飛快地轉過幾個念頭,花娘畢恭畢敬的答道:“殿下偶爾會過來,檢視賬目。”
聽到沈冽沒有和這裡的女人胡來,方蕘的心情才算是真正的好起來。如今她身在將軍府,不能時時陪在沈冽身邊,也就不會知道,又有哪個小賤人爬上來他的床,可是若叫她知道了,一定要那些女人生不如死。
方蕘坐在密室裡喝了一杯茶,便有姑娘過來稟報,說是那陌生女子醒了。方蕘便在花娘的服侍下,過去了那女子待著的下人房。
當看到那女人的相貌時,方蕘有短暫的驚訝。先前,天色太暗,她並沒有看清那女人的長相,此時屋內燈火通明,她發現那女人竟是生得深目高鼻,看上去似乎有些胡人血統。
走近了看,頭發的顏色也不是徹底的黑,而是比黑色淺淡些的深棕色。
“謝小姐救命之恩。”那女人倒是個機靈的,見方蕘在眾人的簇擁下走進來,便知道她才是這裡的主人,也不等方蕘問話,便主動掙紮著起身下床,跪在地上朝方蕘磕頭,口中不住地說著感激的話語。
倒是個有眼色的,方蕘心中有了初步的判斷,只以為這女人是哪個大戶人家的逃奴。像她這般姿色,若是能留在花滿樓,應該能招來不少生意。
心中有了主意,方蕘示意丫鬟將她扶起來,柔聲安慰道:“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你身上還有傷,便不必行如此大禮了。”
女人堅持著謝過了恩,方才坐回了床上。女人堅持著謝過了恩,方才坐回了床上。
“你一個女人家,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呢?那些傷口,看上去真是嚇人極了。”方蕘試探地詢問她。
“回小姐的話,我本是京郊王員外家中的侍女,因主母懷疑奴婢勾引家中少爺,便將我毒打了一頓,關了起來。我本以為,主母消了氣,便會放我出來,哪怕是做些粗使的活計也好。可是沒想到,我聽到兩個婆子說,主母已經派了人來,要勒死我。我不想死,便趁著看守的人不注意,偷偷跑了出來。可是因為身上的傷勢太重,這才昏倒在了路上。”那女人說的聲淚俱下,楚楚可憐的很。
方蕘假模假樣地拿帕子擦了擦眼角,輕輕地撫了撫她的頭發,“真是個可憐的姑娘,幸虧是遇見了我,不然,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我見你樣貌與尋常女子不同,你不是中原人吧?”
只聽那女人面不改色地答道,“回小姐的話,我母親乃是胡人,父親則為中原人士。我自幼在母親身邊長大,六歲時母親去世,我無依無靠,便一路乞討來到中原想要尋找父親下落。可誰知卻被人牙子拐賣到這京城來,成了王員外家的侍女。”
“如今你已離了那惡毒的主母,我可以保你性命無虞。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得知女人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方蕘的心便放了下來。她的講述聽上去沒有什麼漏洞,行為舉止也十分自然,應當不是敵國的探子。
“奴婢賤名,恐汙了小姐尊耳。您救了奴婢的命,就是讓奴婢為您當牛做馬也願意!小姐,請您留下奴婢吧!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的!”女人又跪在了方蕘腳邊,神色哀慼的請求她。
“起來吧,不用動不動就跪。我救了你,你將這份恩情記在心裡、不做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就好。既然你不願再叫過去的名字,我便叫你‘花顏奴’吧。你生的貌美,這名字真是再適合你不過了。”
“花顏奴謝小姐賜名。”她用力的向方蕘磕了三個響頭,起來的時候,額頭一片紅腫。
“真是個懂事的姑娘。地上涼,你快起來吧。往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來,這是花娘。”沒花錢便得了一個絕色美人兒,方蕘心裡高興,一直都是和顏悅色的。
“好姑娘,以後跟著花娘,保管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聽到方蕘介紹自己,花娘上前一步,拉起花顏奴的手,溫柔的拍了拍。
“這幾日,你先好好養傷。等你的傷養好了,花娘會告訴你該做什麼的。”
方蕘還在為這天上掉下的餡餅偷笑,卻不知花顏奴也在心裡得意——中原的女人都這麼傻嗎?隨便編出來的謊言都能相信。這下倒好,她可以留在京城,繼續打探訊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