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跟我姐學琴的時候就很不情願,平時肯定不會自己練習的。”
美景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想說:還練琴呢,我們家,哦,不對,是蔚青城的家裡,壓根就沒有琴!
一曲完畢,三人同時向臺下鞠躬,陸驍不著痕跡地將蔚青城推向徐染身邊,在臺上簡單講了幾句話,無外乎溫情的祝壽詞還有對各位賓客的感謝。
美景發誓,她真的很認真地在聽陸驍說些什麼,可是為什麼視線停留在蔚青城和徐染身上之後,眼珠子會隱隱地脹痛呢?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辣眼睛?
忽然就不開心了,像一個吃飽了撐著的寶寶,她不知不覺地噘起嘴巴,還噘得老高。
“喲,妹妹,你怎麼突然就不高興了?年輕真好,活得真隨性,剛才看還挺開心呢!”對面才俊的女友說著端起酒杯,準備陪她喝一點。
美景嘴上說著沒有不開心,動作還是很誠實的。她端起香檳杯,一口就幹了,末了忍不住皺眉,腹誹道:這是什麼怪味,不如啤酒好喝。
酒壯慫人膽,有了第一杯酒的鼓勵,美景敞開肚皮喝起了第二杯、第三杯、第四杯,沒有人給她灌酒,她這是自己喝開心了,別人攔都攔不住。
她意識到自己喝多了,眼前的一切都開始動蕩搖晃,大家還很淡定,說明沒地震。迷糊之間,她彷彿看到了餘寶珠的身影,主持人在臺上說了幾句話,現場的音樂一下子熱情澎湃起來,餘寶珠身著熱辣性感的服裝在臺上跳了一支歡快的桑巴舞。
身邊的人一直在稱贊餘寶珠的顏值和身材,只有她一個人擔心餘寶珠胸前那塊岌岌可危的布料,那對人間“胸器”已然呼之欲出,她真的好想拿一條小毛毯沖上臺,給她包上。
女孩子家家,怎麼能如此不檢點呢,身上這點肉都讓人看去了!
“美景妹妹,今天就先喝這麼多,怎麼樣?等下你喝多了,怕陸驍怪罪我們沒把你照顧好。”
美景捂著嘴巴打了一個酒嗝,害羞道:“不會、不會,這是我長這麼大吃得最飽的一次了。”
宴會散場,大家陸陸續續地離開,美景裝作一副清醒的樣子和每一位照顧她的哥哥姐姐揮手再見,自己則最後一個站起來,才邁出一步,就撲通一聲坐到地上。
喝多了就是好,摔跟頭都沒有那麼疼了……
她扶著椅子站起來,用力拍拍自己的額頭,試圖讓自己清醒,找到蔚青城,把他帶回家。
可是,宴會廳裡根本沒有蔚青城的身影,她暗自罵了一句:“奶奶個腿,說好了以後都在原地等我,又不見了。等我找到你,呃,給你一個大嘴巴子。”
穿著高開叉旗袍的服務員美女來攙扶她,被她無情地拒絕了,理由是,服務員這麼高、這麼漂亮、身材還這麼好,她才不想給別人當陪襯。
她撥通蔚青城的電話,居然被提示關機,再撥陸驍的電話,對方也關機!這兄弟倆在搞什麼嘛!
她晃出宴會廳,在門口吹了一會兒自然風,沒過一會兒,腦袋更混沌了。她順著長廊左拐左拐再左拐,又回到了宴會廳,呃……
宴會廳的旁邊有一座涼亭,黑壓壓的,似乎有人影。她扶著欄杆走過去,便看到蔚青城和徐染對面而立,他們的表情看不清,可身影還是能讓人輕易就辨認出來。
徐染突然伸手抱住蔚青城,由於她的肚子挺得高,不得不微微彎腰。
蔚青城沒有抱她,卻也沒有躲開,就筆直得好像一棵紮進水泥裡的白楊樹一樣,任她抱著。
難道一場壽宴上的偶遇,就讓他們摒棄前嫌,準備破鏡重圓了嗎?
男才女貌的畫面,應該令人稱羨,美景卻像吞了一隻蒼蠅一樣覺得惡心,一想到蒼蠅在嘴裡,她的胃就忍不住翻江倒海。
叫他還是等他,成了一道艱難的選擇題。
徐染似乎有些激動了,摟住蔚青城的脖子,踮起腳尖就要親上去。
美景當機立斷,氣吞山河地大吼一聲:“蔚青城!”
她從沒用這麼大的聲音且如此可怕的語氣喊過他的名字,蔚青城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循著聲音朝美景看過去。
她一隻手扶著欄杆,一隻手扶著胸口,忍住不吐,這個時候不能吐,吐就太沒氣勢了:“你再不回家,我就把你扔在這裡了!”
蔚青城看都不看徐染一眼,直奔美景而去,美景滿意地笑笑,心中頗有成就感,忽然就想到了小時候在自己樓下找狗,發現哈哈正屁顛屁顛地跟在人家小母狗的後面,眼看越走越遠,她也是這樣吼了一句:“哈哈!你再不回家,我就不要你了!肉也不給你吃了!”
然後,哈哈頭也不回地朝她狂奔過來。
涼亭在長廊盡頭,有七八個臺階,蔚青城前腳離開,徐染後腳就不依不饒地追上去抓住他的手臂:“青城,你剛剛答應過我的,別走。”
蔚青城無情地掰開徐染上手指,冷漠道:“我反悔了。”
徐染顧及不了那麼多,上前用力抱住他的脖頸,無論怎樣也不鬆手。蔚青城抬頭看見美景賭氣的眼神,突然就發狠,抓住她的肩頭用力向身旁甩去,當他意識到要去拉她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兩聲驚呼之後,徐染順著臺階滾了下去。
為什麼是兩聲呢,因為還有嚇到腿軟的岑美景。
她終於理解所謂的醉意都被嚇跑了是一種什麼感受,她跌跌撞撞地跑向趴在地上痛苦求助的徐染,試圖把徐染從地上拉起來:“你快起來,你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