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青城咬了咬下唇,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現在他該怎麼辦,沒有錢、沒有卡,難道要給陸驍打電話跟他說自己被助理扔在醫院了回不去家?
好吧,在經過一番心裡掙紮之後,他決定了——不打電話。
既然岑美景如此膽大包天地把自己扔在這裡,那他就流浪好了。
他回身又朝醫院門診部走去,大廳的中間有幾棵又高又直的大樹,樹下圍著一圈長椅,雖然人來人往,休息的人卻不多,畢竟不會有人願意來醫院消磨時間。
大概是坐著很無聊,他開啟手機百度,輸入自己的名字,出現的都是與書籍相關的內容,於是又在名字後面加上“照片”兩個字。
還真的被美景說中了,真的有兩張自己的照片,不過他已經回想不起來當時自己身邊的助理是哪個小紅、小花、小鳳凰了。
收起手機,他又開始環視四周,看到住院部的指示牌時,想起美景那個奇葩閨密,他便起身朝住院部走去。
醫院很大,他並不知道那個叫何培的女孩子住在哪個樓層哪個房間,只好先去問諮詢臺的人。
“你好。”他敲了敲諮詢臺的大理石桌面,引起正在伏案寫材料的小護士的注意力。
小護士抬頭後雙眼立刻放光,面帶微笑甜甜地說了一句“你好”,臉也紅了起來。
蔚青城被她如此積極的態度驚訝到了,下意識地微微一怔:“我想問一下自殺未遂後住院,一般住在哪裡?”
“那要看她是怎麼自殺的了,是割腕還是服毒什麼的,這個您清楚嗎?”
“割腕。”
“是今天入院的嗎?”
“不是,好像很多天了,剛剛我看見她了,她能自己下來取藥了。”
“一般住院是不需要自己來藥局取藥的,您確定她在住院嗎?”
“嗯。”他點點頭。
“那要是像您描述的這種情況,她應該不需要住院的,住院的話應該在精神科。”
他沉默了兩秒,又問:“那你能幫我查一下她到底在不在精神科嗎?”
“很抱歉,先生,我不能。”
蔚青城不說話了,但也沒走,就這樣直勾勾地和小護士四目相望,直到小護士的臉色越來越紅,從腦門紅到脖子根,還特別害羞地說:“您別這樣看著我呀。”
他還是不說話,小護士無奈極了,說:“好吧,好吧,我幫你查一下。”
兩分鐘後,他按著小護士的指引步入電梯。
陸驍以前總是說,長得帥是一種人生資本,這是一個看臉的社會,他爸媽雖然一直沒有盡到做父母的責任,但在基因保留這一塊還是很負責任的,起碼把他生得挺好看。
單純看臉是十分膚淺的一種心理,但長得好看可不膚淺,投胎是門技術活。
很順利地,他來到何培的病房。門半開著,裡面只有何培一個人,她正坐在床上背對著門口看窗外的風景,聽到有人進來也不回頭。
蔚青城在另一張床邊坐下,鐵床發出輕微的聲響,他無聲地打量她,許久,大概是她想自己轉身回來的時候,才慢悠悠地扭頭轉過來。
顯然,以她現在的狀態來說,蔚青城的出現不是驚喜而是驚嚇。她看向門外,並沒有美景的存在,只有他一個人。
何培爬上床抱著膝蓋靠在床頭,小心而戒備:“是岑美景讓你來的嗎?”
“不是。”他誠實地回答,岑美景如果知道他來這裡,恐怕會嚇得肝膽俱裂。
她小心地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半張臉都自卑地埋沒在膝蓋之中,繼續問:“那你來做什麼?看我的笑話,還是打算替她打我一巴掌。”
“鬼使神差。”他仍保持自己的誠實。
何培不知該說些什麼,嚴格來講,今天是她第一次和蔚青城見面。她現在精神差到沒有辦法像其他小迷妹一樣表現出自己的愛慕之情,甚至很害怕他看見自己這副樣子:“你能不能走?我不想在醫院裡看到你。”
他撇撇嘴,沒有立刻回應,而是走到門口將病房的門關好,回身後,直接坐在她床邊的椅子上,更近距離地觀察了她一會兒。
客觀來說,她的長相不是醜到看不下去那種,但沒有美景漂亮是肯定的,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女人在他心裡都沒有美景好看。身材的話,何培會好一點,整個人的骨架是十分修長優美的,如果肯打扮打扮,走在路上會有很高的回頭率,可惜,她沒腦子。
“你的家族有精神病史嗎?”他語氣平平淡淡,似乎打算與她聊一會兒。
何培皺眉,有些委屈地說:“我沒有精神病。”
他點點頭,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執著:“你是我的讀者?”
何培點頭。
他說:“你從來沒見過我本人,沒接觸過我本人,那些關於我的被公眾所知的八卦,都是假的。我是什麼樣你的人,完全是外界憑空杜撰出來的,你為什麼會喜歡一個虛無縹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