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青城氣壞了,開口就要罵人,就在這時,美景的第二勺粥又飛速地塞進他的嘴巴裡。
美景的動作很快,同時也有條不紊。她抽出紙巾,給他擦嘴,完全把這一個因為胃痛而耍脾氣的大男人當成植物人來照料。
粥的溫度剛剛好,暖胃,粥裡有淡淡的肉香味,她的動作十分粗魯,可是又剛好掌握在傷害不到他的臨界點。兩人一直別扭著,蔚青城被逼急了,作勢要起身,不料美景也豁出自己的小命跟他抗衡,小腿往上一提,一屁股橫跨地坐在他的腰間。
氣氛頓時凝固,四目相對只剩一室尷尬。
蔚青城:“??”
岑美景:“……”
“我可不是成心佔你的便宜,我可是一個有節操的好姑娘。我這是一時情急,希望你能理解,你要實在不理解,就當我成心佔你的便宜好了。”她小臉緋紅地辯解著,不過這理由顯得蒼白無力。
她的話音剛落,蔚青城就連人帶粥地將她掀翻在地。美景被摔得人仰馬翻,急忙抹掉一身米粥,就見蔚青城一臉漠然地起身,迅速回房,摔上了房門。
蔚青城在浴室裡飛快地沖了個澡,關上燈躺到床上,因為剛剛有些生氣,這會兒胃疼加劇,他側身將臉埋在枕頭裡,出了一身薄汗。不知過了多久,他睡了過去,再醒來時,還是那個煩人的岑美景守在他的身邊。屋子裡被月光鋪滿,床頭有一碗微溫的粥,床沿上趴著一顆小小的腦袋瓜。
他本來是很生氣的,可是現在,居然說不出什麼氣話。
他一直希望有一個這樣的人,會在他病床旁安靜地守護著,可是從很久之前到如今,每一次他病倒,醒來時的床邊,都是空蕩蕩的。
他輕輕拍了拍美景圓溜溜的腦袋瓜,美景沒有反應,他便用力一推。
美景醒了,迷迷糊糊地望了他一眼,完全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摸起桌上的粥就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勺:“涼了,我給你去換熱的。”
她端著小碗又迷迷糊糊地走出去。
這一次,蔚青城沒有反抗,沉默地接受了她體貼的餵食。
這一夜,她休息得並不好,可還是早早地起床出去買菜,回來打掃房間。她腰痠背痛腿抽筋,特別想給自己來一瓶新蓋中蓋,剛剛坐在沙發上休息片刻,手機就跟抽筋似的響個沒完。
如此狂轟濫炸,只有何培一人幹得出來。
美景,你在嗎?
美景,你在做飯嗎?
美景,你在收拾屋子嗎?
美景,你在暖床嗎?
美景,你穿衣服了嗎?
美景,我男神穿衣服了嗎?
美景不禁翻了一個白眼,沒有理她,只把媽媽的資訊回複完畢,便放下手機一頭栽倒在沙發裡,一翻身,就睡著了。
蔚青城是被客廳裡的手機鈴聲吵醒的,時間已是傍晚。
他習慣了安靜,可自從岑美景來了以後,他的世界就平白無故地多了一支吵鬧的樂隊,鍋碗瓢盆響個不停就算了,還有各種手機鈴聲時不時轟炸一番。
不知道她哪來那麼多朋友,似乎每個朋友打電話過來都被她設定了特定的鈴聲。
他頂著一頭淩亂的碎發,腰間鬆垮垮地吊著一條灰色居家褲,冷著臉走到客廳。
美景睡得正香,他沒有叫醒她的打算,直接拿起美景那還在響個不停的手機。
表哥說過,手機沒有設定密碼的人只有兩種,一是真真正正的坦蕩的人,二是不知道怎麼設定密碼的人。
美景的手機沒有設定密碼,應該是真正的坦蕩的人。
他的手機也沒有密碼,他,是不知道怎麼設定。
他看到了何培的名字,資訊還在一直彈,眉頭輕輕一皺,滑動手指,直接將她拉黑。
還有好幾個群訊息,他也一併退出了群。
最後看到了稱謂為“皇額娘”的聊天視窗。
片刻的猶豫後,他開啟了。
最後一條是美景回複的:你不用惦記我,我老闆人可好了,我每天就負責幫他整理稿子,家裡有保姆,不用我做別的。那天我生病了,老闆還親自照顧我。等發了工資,我第一時間打給你,我在這裡吃住都不用錢。
美景口中所指的老闆,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