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從玉知曉封以澤的秘密,聽說成景帝封了封以澤做太子時,蕭從玉一時有種命中註定的感覺。大約是知道封以澤原本是個太子的緣故,蕭從玉聽說這個訊息的時候竟沒有生出太多的不適應,頂多就是對於宮廷的生活,有些不知所措罷了。
聽封以澤說他們不必搬進東宮,蕭從玉暗自鬆了口氣,除了對於宮廷生活的不知所措之外,原先的洪皇后那麼多細作,宮中,必定是最多的。
成景帝也是顧忌這一點,洪氏的所作所為,成景帝多少知道一些,只是成景帝一個皇帝,不可能日日盯著後宮,當然,作為一個有手段的君主,成景帝多少有些自負,並不認為眼皮子底下的洪氏能翻起什麼大浪,等到回頭去看的時候,人羽翼已經豐滿了。倒不是說洪氏手裡有多強的勢力,而是這些細作,藏在無數普通人當中,想要一一找出來,不說難不難,畢竟是一件費時費力還費錢的大工程,成景帝雖然想解決,但一直也沒有想到有效的法子。
對於洪氏瘋了的事,成景帝一直不怎麼相信,會順勢將洪氏送到廟裡清修,不是不擔心洪氏在宮外搞事情,而是相比起宮裡到處都是洪氏的眼線,宮外控制洪氏反而更容易些。成景帝這幾年對洪氏留心了,洪氏的本事不說了解十分,五六分總是有的,洪氏出了宮,成景帝也派人盯著,只是至今也沒發現什麼不對的。
這樣一來,相比起宮中,封以澤在宮外開府,反而更穩妥些。雖然歷代太子都居住東宮,但也有特殊情況,從宗室子弟中選太子,除了年紀小的,通常都是在宮外開府,等繼位時,再搬入皇宮。成景帝給封以澤賜了府邸,雖然宅子都是現成的,但還需要修繕,封以澤跟蕭從玉就依然住在王府中。
說是修繕,誰敢拖太子的工期,冊封大典還沒準備好,蕭從玉和封以澤就先搬進了新居,當然,兩人都知曉,這個過程大約不會太順利,畢竟等冊封大典之後,封以澤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到時候再從封以澤手中奪走太子之位,跟現在可完全不同。
封以澤有準備,路途中的一場動亂順利平息下來,終於到了新府邸門口,裡面熱熱鬧鬧已經有不少人。
封以澤只當什麼都沒有發生,平平靜靜的招呼客人坐下吃席,等人都坐下了,才與蕭從玉一道,先回自己住的屋子。行李是提前就搬過來安頓好的,如今屋子裡已經收拾妥當,蕭從玉有些累,封以澤便道:“累了就歇一會兒,咱們已經露過面了,不必這樣給人面子。”
蕭從玉也沒有這麼給人面子的意思,點點頭由阿柳服侍著躺下,封以澤拉了拉薄被,看蕭從玉閉上眼睛,便退了出去,只囑咐人照看好蕭從玉。
本來的確是累壞了,躺下卻睡不著,蕭從玉躺了片刻,便又爬起來,揉了揉眼睛,往屋裡一看,空蕩蕩的沒有人。蕭從玉微微皺眉,便是剛剛搬過來,免不了有些事情要打理,幾個大丫鬟也不會將她一個人丟在屋子裡,這樣想著,蕭從玉站起身來,理了理衣裳,從視窗探出頭往外看,霍然一顆腦袋戳到蕭從玉面前,蕭從玉嚇了一跳,不自覺的抬手一揮,倒掛在屋簷上的人哎喲一聲,畫了個不怎麼漂亮的拋物線掉在地上,還大魚一般彈了彈。
蕭從玉見人彈了彈不再動了,還以為自己沒睡醒,出手沒個輕重,將人打死了,從視窗翻出去,走近了些,才發現人是在慢慢往外挪。蕭從玉冷哼了一聲,抬起玉足踩在人腰桿上,道:“想跑?姑奶奶的地盤,是你想走就走的?”
那人本來是想耍個帥的,頭一回出師的小菜鳥,聽說要殺的是個內宅婦人,壓根就沒想過能有什麼難度,料想著沒有問題,他就有心顯擺顯擺自己的工夫,誰知蕭從玉一揮手,就將他從屋簷上打下來了。這下他不敢託大了,還想著挪遠一點,用暗器來著,誰知道蕭從玉直接追了出來,而他,竟然在一個弱女子手下毫無還手之力。
蕭從玉將人打量了一遍,武功不弱,但不像是專門培養的侍衛,更不像死士,多半是僱來的殺手。蕭從玉不指望從他口中問出什麼,點了穴道直接丟假山裡面,也不擔心人會不會遇到蟲蛇之類的意外,就直接出了院門。
蕭從玉既擔心封以澤,又擔心小荷幾個。幾個丫鬟都是忠心的,不可能連個值守的人都沒留,沒見人,肯定是出意外了。而整個宅子冷冷清清的模樣,更似乎是在告訴蕭從玉,這裡出事了。蕭從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飛快地穿過宅子中央的花園,趕去宴客的地方,果不其然,相比後宅的冷清,這邊是亂糟糟的一片。
蕭從玉探頭看了一眼,見賓客中雖有人受傷,但局面已經控制住了,沒造成什麼不能挽回的傷害,略略放心了些。掃視了一圈,沒見封以澤,蕭從玉皺眉,抓了身邊維持秩序的侍衛,道:“殿下呢?”
侍衛誠惶誠恐的低下頭,拿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廂房,蕭從玉顧不上想跟多,鬆開人追過去,還沒來得及踹門,門就從裡頭開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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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以澤保持著開門的姿勢,見是蕭從玉,勉強露出些笑容,道:“不是累了,要歇一歇嗎?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這麼一說,蕭從玉哪裡還不明白,封以澤是早就料到會有這一遭,特地叫她在後面歇著的,想來小荷幾個也是封以澤安排藏起來了吧。想到這麼大的事,封以澤不聲不響的就想混過去,關鍵是還讓漏網之魚戳到她面前去了,蕭從玉就止不住自己的火氣,伸手揪住封以澤的耳朵,磨了磨牙,道:“自作主張很好玩?很刺激!”
封以澤料到得被蕭從玉修理一回,他不知住院混進了殺手的事,只當蕭從玉中途醒來,發現了不對,連忙護著耳朵,陪笑道:“好娘子,我知道錯了,我這不是怕嚇著娘子嗎?”
如今事情還沒有解決,便是要算賬,也得等外面的事情解決了。何況封以澤如今是太子,這太子的威嚴還是要保護的,蕭從玉揪一揪耳朵表示自己的態度,便順勢鬆了手,往裡頭瞟了一眼,道:“那是誰?”
封以澤微微皺眉,沒說話,道:“洪氏的人,賓客還在外頭,咱們先出去。”
蕭從玉知道如今不是說話的時候,也沒有追問,點點頭跟封以澤一起往外走。
在蕭從玉面前,封以澤賣乖賠笑都沒有問題,但在人前,有十幾年太子經驗的封以澤素來都是喜怒不行於色的。原本主人家不在,剛剛躲過了一場劫難的眾人都湊到一起說閒話吐槽了,見封以澤出來,連忙閉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