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以淳想起翻進來時就花了不少時間,如今能省些時間最好,連忙道:“就在那邊衚衕裡面,被打的那個就是我哥……”
蕭從玉點點頭,沒有聽封以淳細說的意思,足尖輕點,趁著這會兒沒人就翻了出去,看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進來的封以淳羨慕不已,正要爬牆出去跟上,就讓被丟下的蜜兒拉住了。
蕭從玉腳尖一點飛了,蜜兒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家姑娘將首飾都給了她是這個意思。原本還想著自家姑娘做事周全的蜜兒頓時氣急了,拽著封以淳道:“不許走!你要是走了,我上哪裡尋我家姑娘去!”
蕭從玉按照封以淳說的,不多時就見到了衚衕裡的人,領頭的一個身穿杏黃色錦袍,身上並不是十分富貴的打扮,但是袖口和衣襟上都鑲了繡龍紋的滾邊,蕭從玉頓時就明白封以淳說不能找護衛家丁的緣故了。
蕭從玉進宮參選,雖然沒見過太子殿下,但在進宮之前,就被科普了許多必要的知識,比如像這種形制的衣裳,屬於東宮太子的常服。既然是太子殿下欺負慶川王府的公子,別說人家敢不敢管,便是有人敢管,封以淳也不敢隨便找人來管。
蕭從玉只是好奇,並不打算陷進什麼說不得的恩怨裡面,至於說未婚夫什麼的,本來嫁入慶川王府也算不得什麼好歸宿,還不值得她拼著身家性命去救人,更何況便是太子殿下,應該也沒那膽子將堂兄弟打死,不過是受點皮肉之苦罷了。這樣想著,蕭從玉就打算見死不救轉身跑,沒想到抱著頭的封以澤突然抬起頭,正對上蕭從玉的眼。
蕭從玉穿越前喜歡校草,不過那僅僅是對漂亮男孩子的欣賞,但封以澤那雙眼睛,彷彿會說話一般,那眼裡彷彿在說,你忍心就這麼看著我捱打?
蕭從玉確實有些不忍,想了想,蕭從玉往樹葉深處藏了藏,突然喊道:“救命啊!秀珠要淹死了——”
話音剛落,那行兇中的太子殿下就僵住了,封以澤也是機靈的,趁著太子殿下發愣,腳底抹油連忙溜了,等太子封以安反應過來,別說躲在樹葉裡的蕭從玉,連封以澤都早就消失了。
蕭從玉從牆頭跳下來時,蜜兒都快急瘋了,瞧見隨著蕭從玉跳下來的一身灰的封以澤也沒個好臉色,一面將珠花首飾重新給蕭從玉戴上,一面催她,道:“姑娘,奴婢都聽見前面的樂聲了,姑娘再不去,趕不上送一送表姑娘,瞧姑娘怎麼給夫人交代!”
蕭從玉倒是不急,道:“那會兒才在整理衣裝呢,等汝南王世子到了,還有催妝一套規矩呢,遲不了。”
蜜兒哪有蕭從玉自小偷空往外跑的經驗,匆忙給蕭從玉整理好了首飾,便拽著蕭從玉往前面趕。被丟下的封以澤摸摸臉頰,痛得吸了口氣,拍了拍封以淳的肩膀,道:“那小丫鬟是不是挺不待見我的?”
封以淳差點老實點了點頭,好在定局之前反應過來了,連忙道:“今日出嫁的趙家姑娘是蕭二姑娘的表姐,想來是急著過去送那位姑娘呢!”
封以澤看了封以淳一眼,道:“那我們也去湊湊熱鬧吧!”
“唉——”封以淳見封以澤提步要走,連忙拉住他,“爺,你這一身怎麼去做客,旁人還道爺來砸場子呢!何況咱們要去也是去汝南王府啊!”
封以淳的稱呼將封以澤的腦子拉回來了,回頭瞪了封以淳一眼,封以淳連忙改口喊哥,接著又道:“哥,咱還去汝南王府不?”
“不去了!”封以澤對汝南王世子沒什麼印象,更談不上交情,更何況蕭從玉又不會去汝南王府。
蕭從玉被蜜兒拽到前面時,時候還沒晚。納側妃的禮節比不得正妃,但相比起民間的婚禮還是要繁瑣一些,蕭從玉趕過來時,宴席還沒擺開,趙家長輩們已經在座,就等汝南王世子和趙思雲過來。
蕭從玉絲毫沒有中途往外跑了一趟的心虛,一派乖孩子的模樣走到葉氏旁邊坐下。葉氏看了蕭從玉一眼,道:“又跑哪裡瘋去了?”
蕭從玉嘻嘻一笑,道:“在園子裡多轉了一會兒,那邊比這邊涼爽。”
坐在葉氏旁邊的是葉氏的嫂嫂康平伯世子夫人柯氏,見到蕭從玉心裡有些冒酸氣,面上還努力做出歡喜的模樣,道:“玉兒出落得越發標誌了。”剛誇了一句,又故態復萌,道:“我說三妹妹,玉姐兒也是定了親的姑娘了,怎麼也該打扮起來了啊!”
葉氏瞧蕭從玉的模樣,相比起蕭從秀生得嬌豔動人,蕭從玉自小就生得玉雪可愛,長到如今身量高挑了,模樣也漸漸長開了,但白白嫩嫩的臉,總是水汪汪的眼,作少女裝束依然一點都不違和。葉氏這段時間忙著蕭從秀的婚事,確實沒顧得上給蕭從玉重新置辦衣裳首飾,但蕭從玉畢竟才十三歲,葉氏也確實覺得這件事並不急,如今柯氏提起,葉氏雖然有些不高興,但也覺得自己確實疏忽了。
長輩們說這些,蕭從玉除了嬌羞,實在不能說什麼,便伸著頭去看,想瞧瞧趙思雲走到了哪一處。
蕭從玉只是探著腦袋看了一眼,柯氏便又接著挑刺,道:“玉姐兒也是定了親的人了,要學著穩重些才是,那慶川王府可不同於尋常小門小戶,玉姐兒,你得跟你表姐學一學。”
蕭從玉心裡翻著白眼,側目看葉梅,只見葉梅十分驕傲的挺了挺胸脯。葉氏另一側坐著蕭從秀,見狀輕輕哼了一聲,心裡越發覺得蕭從玉白白浪費了參選的資格,心裡越發覺得葉氏母女面目可憎。
不多時,喜娘攙著趙思雲出來,因為作為側妃,趙思雲不能著正紅,身上的嫁衣也是定下之後重新做的。隔著蓋頭,蕭從玉看不出趙思雲的神情,只是到底是有些遺憾的吧!
就像蕭從玉跟趙雋的事在兩家裡已經有了默契一般,趙思雲原本也有一個幾乎要定親的少年,因少年的祖父過世,定親的事耽擱了下來,但趙思雲已經及笄了,蕭從玉知道趙思雲早已經開始做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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