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心!”小太監的聲音有些尖利刺耳,走在前面的封以澤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只覺得腳下一空,接著撲通一聲,尊貴的太子殿下隱約記起,年幼時某位大師為他批命,說他命中有一水劫。
封以澤是被人的吵鬧聲驚醒的,一睜眼,只見一名十七八歲的男子站在面前,頭上的金冠晃啊晃,似乎要掉下來的模樣,可到底穩穩地立在了上頭。封以澤覺得頭有些痛,正想一聲喝止了對方,卻發現自己嗓子乾澀,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世子爺,大公子受了寒,正病著呢,您行行好,教他歇一歇吧!”一旁的老嬤嬤見封以澤醒來,頓時心疼不已,大公子都已經病成這樣了,世子還這般動作,未免太過了。可細細想來,世子對大公子從來如此,連王爺都只縱著世子,大公子雖為慶川王府的大公子,實在還不如尋常小戶人家的公子呢!
被稱為世子的封以淳冷眼一瞪,一個窩心腳便踹到了老嬤嬤身上,口中喝道:“狗奴才,你也有資格與本世子說話!”
封以澤腦子還不太清明,但也能看出吳嬤嬤是護著他的,當下猛地坐直身子,抬腳便踹在封以淳身上。封以淳不察,摔倒在地,只覺得渾身都痛,頓時也顧不上擺世子的架子,撲上前舉起手要扇封以澤的臉。
封以澤生下來就封了太子,除了學文習武、學習帝王之道,父親對他更是百般疼愛,其他諸皇子別說跟封以澤一較高下,平時見著了都縮著脖子,只等將來封以澤登上皇位,混個閒散王爺做做。是以封以澤長到這麼大,還真沒有誰敢對他動一根手指,而吳嬤嬤的稱呼,正頭痛的封以澤壓根一句都沒有聽進去,見封以淳還要打,想都沒想便再一腳踢了過去。
封以淳這個世子從小沒有吃過苦,便是練過些功夫,也都是花拳繡腿逗人開心的,哪裡躲得過封以澤這一踢,一點反抗都沒有便倒了下去,頭直直地磕在桌子腿上,人立時就昏了過去。
吳嬤嬤被封以澤行雲流水的動作嚇呆了,等反應過來要阻攔時,封以淳已經擺成個大字躺在地上了。吳嬤嬤大驚失色,第一反應不是去看封以淳死了沒有,連忙抓起屋裡還值些錢的金銀飾物,拽住封以澤的手,道:“大公子快走,老奴將這裡處理一下,想法子瞞個一時半刻,日後、日後老奴再不能照顧大公子了,大公子萬萬保重自己……”
封以澤被吳嬤嬤塞了一把金銀飾物,低頭看躺在地上的封以澤,忍不住道:“孤以為,他還是可以挽救一下的……”
半年後,京城西大街蕭府。
蕭從玉從錦被裡探出個腦袋,不遠處兩人爭吵的聲音傳入耳中,不用凝神細聽,蕭從玉都知道爭吵的兩人便是蕭從玉如今這身體的父母。
半個月前,蕭家次女,也就是蕭從玉如今這身體的原主人,在大選中被指婚給了慶川王府的大公子封以澤,從宮裡出來的當天下午,就被原主的姐姐蕭從秀給推到了湖裡。也不知是嚇壞了還是風寒太過嚴重,原主高熱一整夜之後就去了,叫蕭從玉借屍還魂重新活了過來。
前些時候蕭從玉病著,母親葉氏日夜不輟的照顧女兒,顧不上其他,如今蕭從玉病情穩定了,對於將蕭從玉推下水的罪魁禍首,葉氏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偏蕭家二老都認為,蕭從秀雖然錯了,但蕭從玉既然沒事,一家子就應當以和為貴。為此,葉氏和丈夫蕭迎舟已經不是第一次爭執了,蕭迎舟固然不像父母一樣準備息事寧人,但畢竟是親女兒,蕭迎舟不願意懲罰太過,影響蕭從秀的前程。
這裡就不得不提,蕭從玉跟蕭從秀雖都是嫡出,卻不是一個娘生的,蕭從秀的娘是蕭迎舟的原配妻子,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不在了,之後,蕭迎舟求娶葉氏為妻,生得次女蕭從玉和兩個兒子。葉氏做了繼母,但蕭從秀一向養在蕭老夫人身邊,葉氏又不是傻的,自不會苛待了蕭從秀,但與蕭從秀也親近不起來就是了,便是隻相差兩歲的姐妹兩個,也並不親近。
原本姐妹倆雖然並不親近,但也沒有什麼大矛盾,直到蕭從秀定了親,蕭從玉參加大選,並且指了慶川王府的大公子,蕭從秀便怨恨上了繼母和妹妹,認為葉氏故意給她定了親,就是為了給蕭從玉讓道,嫉恨交加的蕭從秀當晚就將蕭從玉騙了出去,推進了府裡的蓮花池裡。
如今還是初春時節,蕭從秀將蕭從玉推下水不說,還故意將蕭從玉的丫鬟拖走,叫蕭從玉在冰冷的池水中泡了大半個時辰,若非蕭從玉的弟弟蕭準發現了,喊人將蕭從玉撈出來,蕭從玉早就凍死在池子裡。是以,蕭從玉雖然理解蕭迎舟手心手背都是肉的心情,但心裡並不能接受蕭從秀跪幾天祠堂就算完事的決定。
眼珠子轉了幾轉,蕭從玉虛弱地朝外面喊:“娘、娘——”
聽到女兒的聲音,葉氏也顧不上與蕭迎舟爭吵,連忙趕到蕭從玉床邊,摸了摸蕭從玉的額頭,沒感覺到過高的熱度,才放心了些,道:“玉兒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娘請大夫再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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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玉兒沒有哪裡不舒服,不用請大夫了。”蕭從玉露出一個笑容,少女有些勉強的笑容被蒼白的臉色襯得格外虛弱而讓人憐惜,原本想叫蕭從玉原諒姐姐的蕭迎舟頓時覺得這話有些說不出口。
葉氏一面檢視蕭從玉的體溫,一面偷空警告的看了蕭迎舟一眼,這人,若是這時候再提蕭從秀,她立刻就帶蕭從玉回孃家!
便是沒有葉氏的瞪眼,蕭迎舟這個時候也說不出那句話來。相比自小就養在父母身邊的蕭從秀,蕭從玉是一直在他身邊長大的,早年他外放做官時,蕭從玉小小年紀便知道逗他開心,在他心裡,自然是蕭從玉的分量更重。之所以為蕭從秀說情,一半是為了父女的血緣之情,一半是這世道對女子苛刻,若是這事鬧大了,蕭從秀一輩子就毀了。
蕭迎舟說不出口,但蕭老夫人沒有那麼多顧忌,葉氏剛準備喊人服侍蕭從玉換掉汗溼的衣裳,便聽到通報,說蕭老夫人來了。葉氏能猜到婆婆的來意,但她能將蕭從秀擋在外面,卻不能攔著婆婆,不多時,一名體態富貴的婦人便由丫鬟扶著進來了。
蕭從玉跟蕭迎舟在任上好幾年,回來之後又有蕭從秀處處攔著,生怕蕭從玉在祖母心中的分量勝過她,而蕭從玉年紀小,吃了幾回虧之後,便也沒了追著祖母討好的心,祖孫倆自然比不上蕭從秀與蕭老夫人親近。蕭老夫人對蕭從玉姐弟幾個沒有偏見,但也比不上身邊養大的蕭從秀,這件事上,蕭老夫人雖然覺得蕭從秀錯處不小,但既然蕭從玉平安無事,蕭老夫人自然想著息事寧人。
一進門,蕭老夫人就攔住了要見禮的蕭從玉,親自扶著她躺下,道:“玉兒好好養著就是,跟祖母何必講究這些規矩。”
蕭從玉乖乖地應是,這才按蕭老夫人說的躺下,蕭老夫人又問了蕭從玉的病情和用藥,這才提起蕭從秀來。蕭從玉見母親臉色難看起來,生怕葉氏跟蕭老夫人頂撞起來,搶先道:“祖母說的是,幸好玉兒沒事,不然,旁人還以為咱們家不滿意這門親事呢!”
蕭老夫人話才說到幸好蕭從玉沒事,不然如何還沒來得及說,就被蕭從玉接了下去,事情過了這些天,蕭老夫人也冷靜下來了,她當然可以直接免了蕭從秀的責罰,但想著一家子的安寧,還是希望蕭從玉說話原諒姐姐。然聽到這句話,蕭老夫人愣了一下,頓時想到,結親固然不可能樣樣都滿意,但這門親是宮裡指的,婚書上是落了皇上大印的,與聖旨也沒什麼不同,對這門親事不滿,就是對皇上、對天家不滿,後果如何蕭從玉或許不知,她卻很清楚。
蕭老夫人瞅著蕭從玉多看了兩眼,看不出蕭從玉是無心之言還是葉氏教的,摸了摸蕭從玉的頭,道:“玉兒說的是,你好好歇著,祖母下回再來看你。”
蕭老夫人雖然沒有說如何處置,但蕭從玉知道,蕭從秀的懲罰是免不了了,雖然達到了目的,心裡卻並沒有多少高興,蕭從秀不過是受些皮肉之苦罷了,原主卻是活生生丟了性命,只可惜如今她活著,也只能到這個程度了。
葉氏和蕭迎舟都沒看出蕭從玉的小心機,不過被蕭從玉一提醒,蕭迎舟倒是徹底打消了將事情輕輕放下的想法。
蕭從玉身體已經基本恢復了,只是畢竟大病了一場,就算身體底子還算好,身體也十分虛弱,蕭老夫人免了蕭從玉每天的請安,叫她安心養身體。沒幾日,蕭從玉便聽說蕭從秀被送到雲山寺修心祈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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