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天空忽然狂風大作,濃黑的烏雲遮天蔽日而來,驟起的暴雨像一片巨大的瀑布,從西南的灞河橫掃到北邊的渭水,好似掌管降雨的神在用他的手卷湧著這片方寸之地。
雷霆,在濃雲驟雨中咆哮,時而用它那耀眼的藍光,劃破了黑沉沉的夜空,照出了在暴風雨中狂亂地搖擺著的盤虯老樹,照出了在天地偉力面前顯得渺小又無助的人群。
“警告,警告,由於突變的天氣原因,東風計劃暫時推延,為避免意外,請就近的部門迅速派遣軍隊前往秦皇陵,並且請在附近的軍隊進入一級戒備狀態......”
天空中,不安分的雷霆綻放出妖異的紫色光芒,它們在咆哮,如同猙獰著血盆大口的雷蛇,彰顯著銳利的獠牙,咬碎了這無邊的黑暗,將天空的帷幕撕開一條裂口,接著一聲聲‘霹靂’震得地動山搖。
“轟!”
“轟!”
“轟!”
秦皇陵的地宮之中,屍守首領和王恪拳拳相撞,一股無形的氣浪自他們二人中心擴散,周圍的屍守們不自覺地退散開,留出了一片無人打擾的空地,就像古代戰場上的兩名戰將,在萬軍從中進行著男人的決鬥。
這一塊方寸之間,是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戰場。
屍守首領宛若一隻小型的綠巨人,全身的肌肉爆棚,一條條几欲衝出肉體的筋脈如同盤虯的老樹根,那是最為原始與野性的力量。
十一道劍影回到了地矩劍體中,十二銅人劍此時才是最完整的時刻,屍守首領要用這把渴血的劍貫穿這個硬撼了自己一拳的男人。
王恪的上衣已經爆爛,體脂率近乎百分之五的他,身上的肌肉稜塊分明,每一塊肌肉裡蘊藏著無與倫比的力量。
活著的與死去的人相互對立,野蠻與文明在這一刻碰撞出了火花,在這一塊專屬於他們的角鬥場,生與死,將要在下一秒迎來終結。
下一秒,如期而至,兩人好似心有靈犀,瞬間消失在原地,用大理石鋪砌而成的地面頓時裂開蛛網般的裂痕,兩道人影如同黎明與夜晚的地平線,黑與紅總將相交,然而一道猩紅色的線條,突兀出現!
王恪不是古代的戰將,更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他是初生的牛犢,一頭闖入這個‘神秘’的皇陵,只是因為第一次,他想真真切切地感受這片世界,感受自己的真實,但是這並不是代表他想死。
同樣是這一秒,一頭比狼王還要兇殘的猛虎碾碎了在他身前的無數屍守。
他以摧枯拉朽的力量與時間角力,熔岩般的身軀奔跑在時間的隙層,在王恪與屍守首領交匯的那一刻,代表了血與暴戾的猩紅,頃刻間將同樣暴戾的黑色湮滅。
三道不同顏色的線影相交,狼王的頭顱在天空中翻轉,狼王手中的地矩劍被王恪精壯的大手握住。
失去了首領的屍守們頓時成了烏合之眾,一個接著一個向地宮的角落退去。
它們不約而同地看向地面的兩副青銅棺槨,雖然都是已死之人,但是生前的記憶似乎在影響著它們的某些行為,比如現在。
站在上帝視角的曼殊嚥了咽口水,震驚的神情在他臉上無以復加。
他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一個強悍如s級混血種的男人,不明白王恪一個普通人能硬撼屍守首領的力量,這一刻,他那地圖全開的大腦陷入了宕機重啟中,但是就在這時,虛空之蛇的恐懼感再次傳來。
他驚恐萬分地盯著地面的青銅棺槨,大聲道:“快跟我走,是龍,龍甦醒了!”
聞言,王恪的目光掠過兩低一高三個棺槨,凝聲道:“冉閔,能屠龍嗎?”
“有你在,不能。”
一陣風‘嗖’的一下激起地面細碎的大理石,王恪沒有絲毫猶豫,飛快地跑過立於正中央的青銅柱臺,徑直向著高懸東方的“太陽”狂奔。
也就在這時,兩條盤纏在青銅臺階上的青銅鑄龍瞬間崩塌,地面左側的青銅棺槨生出一聲巨響,整個青銅棺槨瞬間四分五裂。
“哈哈哈,嬴政,我還是出來了!你殺不死我,你也無法將我永世囚禁,哈哈哈,是我贏了你!是我贏了你!”
破棺而出的男子撫面長笑,他為戰勝了千年的宿敵而笑,為重獲新生的喜悅而笑,但是他還不能完全放心的笑,因為執劍人雖死,但地矩劍仍在,若是下一個執劍人出現……所以,地矩劍,劍中十二靈,也要死!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