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予淳一見這種情況,瞬間也慌了神。難道是因為九兒的血不是純正的神族之血?他心虛地看著風之棲,此時風之棲還在痛苦得死去活來。
風之柳將風予淳直接趕出門去。風予淳不敢離開,就跪在風之棲居所的門外。
那一夜,晴好十餘天的招搖山驟降瓢潑大雨,將風予淳渾身淋個通透。風予汐路過院門的時候,從門縫中瞥見獨自跪在門外的風予淳,挺直身體一動不動地低著頭。
祁映元一直守護在風之棲床邊,服藥之後,風之棲和其他三人都疼得滿地打滾,折騰了三個多時辰,才稍有緩解。祁映元施針之後,四人勉強慢慢睡去,這才熬過這一夜。隨後,四人開始高燒不退,又鬧騰了一日,祁映元和風予汐輪流守護在風之棲床邊,使盡各種辦法,悉心照顧。
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到第三天早上,風之棲醒了過來。
祁映元和風予汐都喜出望外,趕忙端來一些清淡的吃食和水,好讓風之棲恢復恢復體力。
令眾人沒想到的是,等風之棲吃過餐食,漸漸恢復體力之後,竟然很快能下地行走了。
“映元,你真是妙手回春啊。”
風之棲一邊驚喜地在屋內來回走了兩圈,一邊不忘誇讚這幾日廢寢忘食照顧和醫治自己的妻子。
“你剛剛恢復一點,趕緊躺下來休息吧。”
祁映元趕忙上前,挽住風之棲的手臂。
風之棲不僅不再感到不適,彷彿力量也一點一點回來了。他嘗試聚集起體內的法力,雖然在調動法力的時候,還是感到一陣噁心和皮肉隱隱作痛,但是他能明顯感覺到,已經損毀的炁脈在逐漸復原。
“我還以為,經過這一劫,日後真是要成廢人一個了。映元,你真是天賜給我的寶物!”
風之棲緊緊握住祁映元的手。
祁映元一聽這話,更加激動不已,她上下打量風之棲,問道:“你是說,你的炁脈也恢復了?”
“正是。”
風之棲掩藏不住的笑意。
“太好了!太好了!”
二人相擁而泣。
過了許久,祁映元終於想起還跪在院外的風予淳,她趕忙跑了出去。
風予淳昏昏沉沉,正低著頭,忽而見著祁映元的裙襬,勉強抬起頭,僵硬地脖頸一陣痠痛。
“祁叔母。”
風予淳的頭髮和衣衫被雨水打溼,又捂在身上,用體溫和烈日烘乾,此刻身上散發出陣陣難聞的惡臭,他臉上滿是汙漬,雙唇泛白,眼中佈滿血絲,看起來像是流落街頭的乞丐一般。
祁映元趕忙屈身去扶風予淳。風予淳跪得太久,雙腿已經僵硬,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勉強站起,既麻木又疼痛,同時伴隨著一陣眩暈,起身的瞬間眼前忽然一黑,風予淳險些沒站穩。祁映元靠近他才發現,此刻風予淳燙得像個剛烤好的地瓜。
沒走出兩步,風予淳就暈厥過去。
等風予淳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日後。不知是誰替他換上了乾淨的衣服,身上也被擦拭乾淨,躺在床上。他覺得身上燥熱得很,同時伴有一陣一陣的冷戰,四肢虛浮沒有力氣。
“你醒啦?”
一個稚氣未脫的女聲從不遠處傳來,風予淳偏頭去看,發現是風予汐坐在一旁的桌邊。
風予汐面無表情,彷彿已經沒有了強烈的敵意,卻也不像從前一般親厚。風予汐遲疑了一會兒,然後倒了一杯水,走到床邊。
“你燒還沒退下,喝點水吧。”
風予汐將水杯遞給風予淳的時候,撇過臉不看風予淳。她心中還是惱怒於風予淳的所作所為,但全靠風予淳帶來的神族之血才幫風之棲恢復法力,現在他病得像癱爛泥,她也沒辦法絕情地坐視不理。
“謝謝。”
風予淳吃力地支起身體,接過水杯,一飲而盡。
沁潤心脾的舒爽。
“我父親醒了,他的炁脈也在慢慢復原。”
風予汐回到桌邊,背對著風予淳,用屬於這個年紀女孩子的倔強語氣說道。
“真的?”
聽到這個訊息,風予淳開心地想要再坐起來一些,不料渾身一陣痠痛襲來,他只得洩氣地回到剛才的姿勢。
“太好了,棲叔叔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九兒沒有說謊,她的血真的有奇效,也不枉自己這些天受的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