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媯翾飛擺擺手。
“重陣法不是簡單的陣法疊加。重陣法之中,陣法彼此呼應,有的陣法需要同時解除,如果只解了其中一個而不顧其他,解陣的瞬間這個陣法又會即刻恢復。有的陣法不攻自破,解除了一個陣法,另一個便也隨之迎刃而解,不費吹灰之力。還有的陣法解除之後,立即又變化出一個新的陣法,無窮無盡。總之千變萬化,解陣難於登天。”
“那麼,那洛迦是怎麼回事?”
“那洛迦是重陣法之中非常強大的一種,只能釋放在水下或地底,主要用來困住對手,令其持續處在似醒非醒的狀態。施放那洛迦之時,對手必須要是重傷不起,最好是昏迷不醒的狀態,否則施陣之初就可能被破陣而出,功虧一簣。一旦陣法穩固,對手就再難逃脫。這個陣法的代價巨大,需要至少是三個實力不輸上古極妖的高手,耗盡全部力量,傾注的力量越多,陣法就越穩固。當然,那洛迦的好處也很突出,這陣法能夠一直讓對手處在意志薄弱的狀態,令其無法像其他陣法一樣,可能從內部破陣。所以,這種陣法適合用來封印非常強大的對手。”
“似醒非醒。”
九兒小聲嘀咕著,心中相見長右被困時,該是什麼樣子。
媯翾飛接著說:“那洛迦一共有五重,分別是鴻蒙、混沌、開明、蘇生、不朽。最外重是鴻蒙,也就是你所說的若隱若現,遠看如寶塔,近看卻又一無所有的樣子。”
“鴻蒙如何能破?”
聽了媯翾飛這一番講解,九兒迫不及待地問道。
果然問對了人,沒想到平日瘋瘋癲癲的媯翾飛,竟然就是九兒苦尋的精通陣法的高手,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難怪他險些能成為媯氏一族的家主,可見炁脈封絕之前,媯翾飛的本事也是不容小覷的。
“鴻蒙……倒是不難破。”
媯翾飛有些遲疑,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九兒姑娘,你不妨聽我先說完。那洛迦的五重,被封印之人無法從內部脫身,外部的人想要解陣,也同樣兇險。傳聞那洛迦陣法成型,解陣之人每深入一重,陣法的威力也增強一重,一旦到達不朽,再無回頭之路,陣法之內乾坤逆轉、陰陽對換,無路可逃。”
“所以呢?”
“所以,九兒姑娘,單單解除鴻蒙,不過是徒勞,如果不能解除不朽,依舊算不得解陣,被封印之人依舊無法脫身。可是不朽並無破解之法。”
九兒這下徹底明白了過來。能把長右困在這裡幾千年,果然不容小覷。看來當年大戰之後,風氏一族乾字門為了鎮住長右,也是下了血本。
九兒的腦海中反覆迴響著媯翾飛剛才說的“重傷”、“昏迷不醒”這些字眼。當年九兒見到長右的最後一眼,他已經被畢方所傷,但好歹尚有餘力逃脫層層圍追堵截。當他被風氏一族乾字門封印的時候,該有多落魄?是什麼模樣?真的是已經昏迷不醒了嗎?這樣的想法就像一把刀子,每想到一次,就在九兒的心頭上割一刀,疼痛的感覺令九兒頭皮發麻、呼吸困難,卻又忍不住在腦海中反覆浮現。
不管怎樣,都要救回長右。這個信念在九兒的心中,從不曾動搖過。
“請你告訴我破解之法。”
九兒抬頭注視著媯翾飛的眼睛,她的眼神堅定,沒有絲毫猶豫。
逄蒙已經習慣了九兒果決行事的樣子,但是聽媯翾飛說完其中絕望的現實,再看九兒破釜沉舟的決心,心中還是不免一震。
——
又過了兩日,風氏一族依舊死死把守著湖泊沿岸,從早到晚都有人在沿著湖泊巡邏,嚴防有人打水下陣法的主意。
芊青峰拖著受傷的身體,終於找到了鮮于搖光落腳的新地點,回去覆命。
鮮于搖光見著芊青峰,沒有欣喜,只有一記憤怒的拳頭,打在芊青峰的臉上。芊青峰吐出一口鮮血,不是因為這一拳力道有多大,而是因為這一拳,他又傷上加傷。
“看看你乾的好事。”
鮮于搖光嚴厲地斥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