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奕,反青教已滅,我們啟程回不夜城吧。”
短短的半個晚上,整個灰崖族都被剿了,宇文青騎在馬上,看到東方升起的旭日,總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掐指一算,她來到北冥郡大概有四個月之久了,她們追查了這麼久,城中死了這麼多人。
然而將其覆滅不過一夕之間而已。
宇文青心裡總有些不太踏實的感覺。
而接下來,她應該找一個日子,回西原了。
宇文青下意識地看了容奕的方向一眼。
容奕身騎白馬,走在她左側靠前一些的位置,東山上升起的的太陽照在他的側面,熠熠生輝。
而當他將看向容奕的時候,容奕像是有感覺一般,突然也轉過頭來看向宇文青。
四目相接,宇文青突然就移開了目光。
行至午時之間,白爾之見眾將士經過半夜的激戰又趕了一早上的路之後,都顯露出有些疲累的神色。
於是便下令原地休憩,解決了午飯再繼續上路。
反正心腹大患已經解決,現在也不急著回城。
雖然林間枝葉繁盛,不過天上灼熱的太陽烤得人也有幾分焦灼難當。
宇文青從馬上下來,坐在一塊青石頭上。
不一會兒,舞榭便給她打來了清澈的泉水。
宇文青就著囊袋喝了幾口,看到那些士兵已經挖坑架起了火堆,準備烤野味吃,一時間也覺得肚子有些餓了。
宇文青一邊看那些士兵忙碌,一邊有些呆呆地出神。
“宇文姑娘,爺想請您去那邊的林子一趟,有話同您說。”
耳邊突然響起危月燕的聲音,宇文青一轉頭,就看到危月燕站在離自己三步開外的地方,垂著眼眸。
宇文青頓了頓,覺得自己也有話要同容奕說,不然這樣不清不楚地糾纏下去,對誰都沒好處。
危月燕見宇文青點了頭,不禁心頭一喜,連忙帶著宇文青朝另一邊的林子走了過去。
白泠見此眉頭微蹙,想要跟過去說什麼。
這時候舞榭連忙開口:“誒,我說白泠,你怎麼這麼愛瞎管閑事呢?”
白泠腳步一頓,這時白爾之也轉頭看了一眼白泠,然後緩緩搖了搖頭。
宇文青跟著危月燕走向另一片林子,然而沒走一會兒,眼前的視野陡然開闊起來。
危月燕帶她走出了那片林子,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片開滿芍藥花的草地。
宇文青怔了怔,隨即便看到容奕站在不遠處的地方,背對著他們。
然而在聽到他們的腳步聲之後,便轉過了頭來。
危月燕朝著容奕行了一禮,隨即很快便消失無蹤。
宇文青看到容奕望著她,狹長的眉眼像是幽深的潭水,明明清澈不已,卻根本叫人望不見底。
宇文青咬了咬牙,然後鼓起勇氣朝容奕走了過去。
清風微拂,陽光不燥。
顏色鮮豔的芍藥在陽光下開得絢爛奪目,隨著吹過的微風輕輕搖曳。
容奕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微笑著看向宇文青,看著她朝自己一步步走來。
明明距離那麼短,但是宇文青感覺自己彷彿走了一季的歲月那般漫長。
她踏出的每一步,蘇梓琳的話都響徹耳畔。
她為君無極做過什麼?她為君無極做過什麼?
她竟是啞口難言,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