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便從容不迫地向涼亭中走去。
宇文青和赫連都都沒有刻意隱藏腳步聲,但是涼亭中那一站一坐的主僕二人卻都沒有回過頭來。
男人坐在靠近湖面一側的石凳上,笛音悠揚。
從宇文青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他的背影,和半盈清風的廣袖。
宇文青踏上涼亭中檀木鋪制的地板,發出“咚”的一聲輕響。
然後危月燕微一轉頭,便看到了牽著赫連都的宇文青。
他看了看望向男人的赫連都,不經意地皺了眉頭。
“這位……貴客,會客的地方的前面不遠處的花園。”
危月燕看到宇文青牽著赫連都,卻並不能確定她就是赫連都的母親,因此在稱呼她的時候稍稍頓了頓。
話語中包含的意思也是,你要是容府請來的客人就到前面去,這裡不歡迎你。
而宇文青站在涼亭最外沿的地方。
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不曾動彈的男人,然後將目光落到危月燕的身上。
“這樣好的湖光山色,就偏偏只有你家主能看,我就不能看了嗎?”
宇文青微笑著就看向危月燕,淡淡的嗓音像一朵悠悠飄過山頭的白雲。
危月燕心生不悅,剛想要上前直接轟人走的他卻突然頓了下來。
因為男人的笛音陡然停了。
宇文青和赫連都沒有絲毫察覺,但是跟在男人身邊長久的危月燕卻是聽出來了。
剛才自家少爺居然一連錯了好幾個音階,最後居然突然就停了下來。
危月燕有些眼睛微睜,轉頭看向男人,“少爺?”
男人收了短笛,緩緩站起身來。
“你先下去吧。”
“是!”
危月燕看了宇文青和赫連都一眼,便轉身走到了亭外候著。
一直站在一邊的宇文青,卻突然瞟到了男人的石桌前放的一塊玉佩,上面刻有一個“疆”字。
又結合方才那個人叫他“少爺”,想必這個人真是容疆無疑了。
雖然跟她想象中的有些出入,不過這不是她所關注的。
宇文青正想著些什麼的時候,那個男人突然便轉了過來。
黑色漩渦一般的眼睛,猛地就撞入了宇文青的瞳孔。
讓宇文青不由自主地覺得,自己的靈魂被看得顫了一剎。
這個男人,明明極其儒雅的模樣。
而那雙眼睛和他身上濃鬱的書卷氣質,在矛盾到了極點的同時,卻又有一種詭異的和諧。
男人深可刻骨的眸光在宇文青的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即落到被宇文青牽著的赫連都的身上。
“都,你先出去找舞榭叔叔。”
宇文青總覺得讓赫連都留在這裡,不太妥當。
“不!娘親,我要留在這裡。”
赫連都話音一落,宇文青便感覺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越發灼熱。
不過現如今的宇文青早就能做到面不改色、熟視無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