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母親呢?”
孩兒輕嘆了一口氣:“想當年我們家也是書香門第,但自從爹爹去了之後母親便一蹶不振,從此家道中落,母親現如今也只靠著給人洗洗補補過日。”
男人躺在一邊沒有話了。
赫連都眨眨眼睛,這連篇鬼話,他自己都差點相信了。
一時間屋裡也沒有人再話,赫連都昏昏沉沉的就睡著了。
睡著的他似是有些冷了,就翻了個身,面向男人,短短的手指將被面拽得緊緊地。
男人墨黑的眼眸盯著赫連都看了許久,情緒難辨。
睡著的赫連都薄薄的嘴唇微張著,稚嫩的臉兒還有些略顯嬰兒肥。
男人不禁伸手輕撫過赫連都的眉心,眸光深深。
然而不一會兒,赫連都渾身突然顫了一下。
然後他便忽然伸出手,拉住了男人胸前的衣襟,抓得死死的。
男人眉頭一皺,便要伸手撥開。
卻不料赫連都拽得更緊了,甚至還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靠了靠,毛茸茸的腦袋抵著他的肩膀。
男人剛想將他從自己的懷裡拉出來,卻聽到他無意識的囈語。
“冷……娘親……冷……”
莫名的,男人的目光一閃,心口忽的就軟了一剎。
然後他僵在空中的手便伸到赫連都的背後,將他的被給壓了壓。
家夥,你也怕冷嗎……
之後赫連都便沒怎麼動彈了,一.夜沉睡。
卻不知,在他熟睡的時候,身邊躺著的男人卻是一.夜無眠。
天際剛泛起魚肚白的時候,赫連都便醒了。
不過他起來的時候,身邊的床鋪已經空了,他伸手摸了摸男人躺過的地方,還殘留有一絲微薄的溫熱。
明男人也只是剛起身不久。
赫連都下了床,走到屋外便看到站在走廊上的主僕二人。
危月燕微躬著身在向男人些什麼,男人面無表情的看著院裡結了霜的竹,眼眸黑如深潭。
赫連都走出來後,男人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走吧。”
赫連都一聽可以回去了,心裡豁然便開明瞭起來。
這一.夜未歸,不知道娘親擔心成什麼樣了,還有便是,白郡守不知道找回來沒。
赫連都跟著男人爬上了馬車,然後便一路朝著不夜城奔去。
快到城門口的時候,赫連都轉頭看向幾乎是盯了他一路的男人,“待會兒你將我放在隔容府三條街的地方便是,我會自己走回去的。”
“你就知道我要回容府?”
赫連都看了男人一眼,“或者是,你就把我放在西城門也可以。”
男人唇角含笑地看著赫連都,讓他渾身都不禁有些毛毛的:“為什麼不讓我直接送你到家門口呢?”
赫連都隨手撩起車簾看了看外面的情況,然後信手拈來。
“你有所不知,雖然我家又破又爛,但這絲毫不影響我有個愛攀權爬富的叔叔,他要是看到你這樣身份的人送我回去。”
赫連都頓了頓,有些苦惱地看著男人。
“怕是攆十條街也要追著你馬車後面跑,接下來的日你更是別想消停了,每天去你府上蹲點兒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