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更小的時候也是,無數次夜晚宇文青從噩夢中驚醒後,都會緊緊地將他圈入懷中。
然後吻著他的額頭,低聲問他:“子都,怕嗎?”
何其相熟的口吻和聲調。
他都會用力摟住宇文青的脖子,像是要給她自己的勇氣和力量一般。
然後用稚嫩的聲音,堅定地回答宇文青:“只要娘親在,就不怕。”
因為他是那樣清晰地感受到宇文青的情緒。
感受到她微顫的聲音,甚至是冰冷顫抖的身體。
他知道,是宇文青在害怕,害怕到難以自制。
她是在問他,更是在問自己。
他害怕失去宇文青,但是宇文青卻更怕失去他,比他更怕一千倍一萬倍……
不知過了多久,宇文青輕輕松開摟住赫連子都的手,然後微笑著捏了捏他的臉,拉著他走到桌邊坐下。
這時舞榭和白泠都已經在屋中站了有一會兒了,沒有發出絲毫聲音的他們,看向宇文青的眼中都滿是擔憂。
宇文青的手一片冰涼,赫連子都緊緊地抓著,希望自己的手能夠給宇文青帶去一絲溫暖。
宇文青任由他抓著沒有說話,只是抬眸看向舞榭和白泠。
“那兩個人一定要看好了,不能出半點差錯。”
舞榭點頭,“這點你放心,我傳令給郎月清了,讓他加派人手過來。”
白泠眉頭蹙了蹙,忍不住問:“宇文青,發生什麼事了?”
“鬼醫是白露。”宇文青言簡意賅。
白泠和舞榭都霎時間瞪大了雙眼,覺得簡直不可思議。
而一邊的赫連子都則是有些疑惑,白露是誰,為什麼從來都沒聽到過這個名字?
“宇文青,你說的那個白露不會是我想的那個吧?”舞榭表情有些誇張地看著宇文青。
“還有第二個你認識的叫白露的嗎?”
迎上宇文青諷刺的目光,舞榭不禁摸了摸鼻子,“我這不是覺得不可思議嗎……”
“他為什麼會用鬼醫的身份一直潛伏在我們身邊?”白泠不禁問道。
“感覺也不太像是要為君無極複仇的樣子,不然這麼多年他肯定就動手了,而且當初也不會救宇文蘇白和皇上。”
赫連子都纖長的眉頭微動,這是他第二次聽到“君無極”這個名字了。
他下意識地看了看宇文青的神色,卻並未發現有任何異常。
“沒錯。”宇文青栗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看向窗外無垠的草原,“這才是最讓人生疑的地方。”
不僅如此,那日驚蟄回來提到關於蘇梓琳的訊息,還有小蘭說的當初關於樓鳳吟死因的事,都讓她覺得匪夷所思。
這其間,定有什麼關聯。
當年的事情,一定有什麼她不知道的。
然而一想到這裡,宇文青的心跳便會陡然加速,渾身都開始發熱發麻。
那層罩在真相上的東西,她無比渴望去揭開,但是卻連動一動手指的勇氣都沒有。
“那這件事跟慕冰有什麼關系?”舞榭看著宇文青,“慕冰這會兒被關起來了,殿下恐怕是得鬧翻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