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榭也連忙附和道:“宇……殿下,讓我們去看看便是,您到馬車上歇一會兒,站了這麼久應該乏了吧。”
宇文青只是面色淡淡地看著不遠處計程車兵,稍稍提高了音量,“帶過來!”
舞榭和白泠便噤了聲,慕冰見狀想上前說些什麼,不過在看到宇文青眼底的決絕之後,便放棄了。
那邊計程車兵聽到宇文青的命令很快便將木板車推了過來。
雪白的麻布蓋在車上,只露出兩個人形來,一個幹癟,一個稍顯飽滿些。
“掀開。”宇文青淡淡地下令。
“宇文青……”
舞榭有些不忍,他知道宇文青同君無極的關系,也知道宇文青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即便是君無極最後成了那個負心負情,罪大惡極的男人。
但是他也實在難以想象,當宇文青看到那躺在車上的其中一人是君無極時,會有怎樣的反應。
“掀開!”
宇文青的聲音變得有些冷了,“難道每一句話都要本宮說兩遍嗎!”
那個將領終於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了,於是親自走上前去,將覆在上面的白布給掀了開來。
氣氛又一剎那的凝滯。
木板車上並排著躺著兩具屍體,不過準確的說是,一具屍體,一具骸骨。
那具白骨被燒得漆黑,上面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肉。
不過白骨的左手拇指上有一個翠綠的扳指,宇文青一看,辨認出來了,這具白骨就是百裡雲天的。
而和他並排著躺在車上的,便是一身黑色衣袍的君無極。
面色蒼白得透明的君無極早已沒有了一絲活氣,面上和露出的手臂上有著不少因為跌下高崖而被擦出的傷口。
墨黑色的衣衫多處被撕裂,襟前的大灘血跡像是盛開著的一朵血色妖花。
最讓人心驚的是,君無極的左腦一片血肉模糊,完全凹陷了下去,甚至可以隱隱看到其間白色的腦漿……
兩個讓天下人都趨之若鶩的男子,北冥和東漸最尊貴無匹的帝王,站在權力的頂峰翻手作雲、覆手為雨,叱吒風雲的人物。
如今,卻這樣狼狽地躺在一輛簡陋的木板車上。
誰又能想到呢?
誰又敢相信呢?
不過,卻實實在在地發生在眼前。
在場的所有人默默地看著這一幕,這種震撼力太過強大,讓所有人都禁不住陷入了沉思。
他們曾經站在權力的巔峰,最後卻落得如此這般下場,而他們,只是籍籍無名之輩而已……
宇文青眼前一陣恍惚,有些沒太站穩,一旁的舞榭連忙伸手扶住了宇文青的手臂。
那天,慕冰最終還是沒能將宇文青給帶出去。
而後,東漸皇和北冥皇已經駕崩的訊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傳遍了大江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