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切又重新回到了正軌之上,兵馬的整頓和戰術的安排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董長華也帶著南璃的兵馬重新入駐姑射城,西原和南璃計程車兵之間雖然偶有齟齬,不過倒是沒有像之前那般,出現大面積的鬥毆了。
宇文青心一定下來,沒有太多的顧慮,即便有什麼事情都是和赫連滄瀾商量著來。
這樣一來,宇文青的身體也好了不少,至少面色看起來不似原先那般蒼白了。
偶爾和赫連滄瀾說話的間隙,看到舞榭和麥麥他們鬥鬥嘴,感覺也挺好的。
只是他們都沒想到,東漸和北冥的大軍會來得這樣快。
猝不及防的,東漸發兵的訊息如同蝗蟲過境一般,迅速傳入整個姑射城之中。
一時間,整個姑射城如同潑了清水進去的油鍋,剛剛安定下來的人心,霎時間沸反盈天。
所有人一時間都人心惶惶。
那種來源於內心深處的恐懼,讓所有即將上戰場殊死搏鬥計程車兵毛骨悚然。
當日在伶仃關一戰,跟著赫連滄瀾和宇文蘇白上戰場的兵馬不少,他們都見識過東漸那戰鬥力強悍到變.態的蠱神兵的。
那殺人如麻、如同絞肉機就一般的蠱神兵,如何能叫人不害怕。
即便是南璃士兵懷著太子身死的莫大仇恨與恥辱,也無法抵消那宛如從骨髓裡滲透出來的,被嗜血的恐懼。
未戰,便叫人抖抖索索著難以揮動刀槍了。
赫連滄瀾和宇文青都一致決定,要率先出手,不能等到東漸和北冥的兵馬兵臨城下的那一天才反擊。
如此這般的話,他們就處於絕對的劣勢了。
有時候,沒有任何作為,便是等死的行為。
而至於他們的婚禮,到了二十二日那天再說吧,先走一步是一步。
畢竟這戰事拖不得,多拖一天,他們的勝算便會少上一分。
而且,不是他們妄自菲薄,事實擺在眼前,誰都很清楚,他們的勝算本就不大。
他們都是最大膽的賭徒。
他們都在賭,賭奇跡的降臨,賭他們最後一定會贏……
畢竟,有希望的人,總是幸福的。
宇文青為赫連滄瀾繫好紅色的披風,然後伸手撫了撫赫連滄瀾肩膀處泛著銀色光芒的堅硬鎧甲,隨即目光落到他襟前繫著的血色方巾。
似乎他們再次重逢之後,她便注意到赫連滄瀾的襟前便一直系著這樣一塊紅色的方巾。
宇文青不禁伸手摸了摸那絲綢製成的紅巾,然後仰頭看赫連滄瀾,問道:“能告訴我你為什麼一直帶著它嗎?”
而赫連滄瀾從宇文青開始給她系披風開始,便一直垂眸看著她,碧藍色的眼底是化不開的溫柔與繾綣。
觸及到宇文青的目光,赫連滄瀾先是一頓,隨即眼裡勾了絲笑意:“日後我們成親的時候再告訴你。”
宇文青一怔,剛想開口說點什麼的時候,門口卻突然想起了敲門聲。
“喂!赫連滄瀾!你好了沒啊!磨磨唧唧的老半天了,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出發啊!”
舞榭絲毫沒有自覺,甚至還有些不耐煩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赫連滄瀾銳利的眉峰一蹙,顯然被這不合時宜的聲音攪得有些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