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赫連滄瀾又多次想要夜闖皇宮,去營救宇文青,但最後都無功而返不說,還弄得自己傷痕累累。
最後一次他中了百裡雲天的圈套,差一點就命喪東漸。
當冬至將他帶回南璃的時候,也差不多快沒了半條命......
他是那種典型的就算是撞了南牆,撞得頭破血流、遍體鱗傷,也不一定會回頭的人。
宛如一隻將巢築在懸崖孤松上的山鷹,他在崖風中盤旋又盤旋。
除非找到那棵孤松,他便是墜於風中,死於風中,也不肯停息。
夜幕逐漸降臨,蒼茫的山林裡,出了一片黑洞洞的暗夜,便是地面白雪反射出的雪光。
不敢生的太旺的篝火用來取暖實在有些難以為繼,站崗計程車兵都不禁凍得四肢麻木。
一片漆黑之中,不遠處就傳來“汩汩”作響的踏雪聲,隨即赫連滄瀾胸前飄揚的紅巾就率先映了出來。
赫連滄瀾從馬背上下來,帶著一身的風雪坐在宇文蘇白身前,面前的篝火映得他的面容,硬朗不已。
宇文蘇白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伸手遞給了他半隻烤好的兔子,還有一盅溫度適宜的熱水。
赫連滄瀾也沒多推辭,接過之後便不疾不徐地吃起來。
“赫連兄,我們此次只運了三十桶原油過來,我擔心打到後期恐怕會出現短缺,到時候我們就乏力了。”
赫連滄瀾低著頭啃兔腿,聞言抬起頭來,“放心,已經給西原那邊傳了訊息,讓他們將剩下的原油裝運了,為了以防萬一,我還讓他們看看那片油田還能不能採出更多的油來。”
宇文蘇白聞言心中安穩了不少,又繼續說道:“我剛才和董將軍分析過地形了,如果照常行軍的話,不超過五日,我們定能兵臨東漸境下。”
赫連滄瀾點點頭,“方才觀察過蒼梧谷那邊的情況,發現在谷口大概半裡地的位置有一個隘口。”
宇文蘇白聞言一頓,“赫連兄的意思是......”
“今晚若是我們發動奇襲,定能反伏擊!”
赫連滄瀾將尚未啃完的兔子放到一邊,端起水盅喝了一大口熱水,隨即便將餘生、穆穆和董長華等人招來,拿著熄滅的黑炭在石頭上開始畫作戰的布兵圖。
赫連滄瀾說得很細,甚至將哪個位置需要布兵的具體數目都安排得一絲不漏。
跳動的火光映著他堅毅深邃的藍色鷹眸,他聲音低沉磁性,不疾不徐的語調,宛若山河湖海,盡在他的胸間。
董長華和餘生都覺得赫連滄瀾的法子很妙,宇文蘇白聽了也覺得的確是個奇招,自然也沒有異議。
最後,派兵反伏擊的夜間奇襲定在了半夜四更的時候。
那是大多數人最容易倦怠和放鬆警惕的時刻,定能將敵方一舉拿下。
散會後,大家都準備歇一會兒養精蓄銳,為後半夜的突襲準備。
宇文蘇白剛要起身,卻發現赫連滄瀾還在坐在原地沒動,聽聲響知道他應該是還在研究地形圖。
“赫連兄,你也去歇一會兒吧,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場戰役,我們還得慢慢來。”
赫連滄瀾抬頭看了宇文蘇白一眼,“我知道。”
他活動了一下手腕,“宇文兄,你快去歇息吧,我再看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