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青被點了睡xue,不會輕易醒來,君無極便一直坐在床頭看著她。
怎麼瘦了這麼多,難道都沒有好好吃飯嗎?
他伸手撫撫她的鬢發,勾勾她的鼻尖,俯身親了親宇文青有些幹裂的嘴唇。
沒有激.情,也不熱烈,只是繾繾綣綣得他怎麼也不肯離開。
他要怎麼放手,他該如何放手。
這些在從前看起來那麼平常不過的事情,現如今做起來卻如同偷雞摸狗一般。
終究,是他對不起她。
他不應該,太輕易地就許諾了她未來。
然而就在下一瞬,宇文青的眼角卻突然溢位了眼淚來。
冰涼的淚珠順著面頰滑落到耳邊,然後浸到枕頭裡,留下一片潤濕的痕跡。
君無極心口一滯,便絲絲拉拉地跟著抽痛起來。
那眼淚像是滾燙灼人的硫酸,滴在他心髒最柔軟的地方,狠狠地豁開了一道口子。
他不禁伸手撫上宇文青的面頰,拭去她眼角的淚痕,但眼淚不停的滾落,他怎麼也擦不幹。
君無極俯身,輕輕吻上宇文青不停顫動的眼瞼,吮去她眼角的淚痕。
“對不起,對不起......”
解開宇文青的xue道,君無極猛地起身,只是剛走到視窗,便聽到宇文青的喃喃輕吟。
“君無極......你看,我給你做的魚竿......你喜歡嗎?”
“......君無極,我給你買糖葫蘆......好不好......”
君無極開窗的手一頓,精緻的唇角泛起苦澀的笑意。
既然你夢到那一段最美好的時光,那你為什麼,還會哭呢?
屋中又鑽進幾朵晶瑩的雪花,不過片刻便化成了站在窗欞上的水珠。
過一會兒,連水珠也都消失不見了。
啟豐八年,東漸聯盟北冥,正式同南璃和西原開戰。
東漸在短短的三個月內,徵兵無數,意欲煉制這世上難以匹敵的蠱神兵。
雖說在煉製成型的規模之前,南璃和西原提前宣戰,但是勝利的天平依舊隱隱向著東漸傾斜。
開戰之際,東漸皇百裡雲天在宮中大興宴會,為參戰第一役的將領踐行助威。
而宇文青,在宴會之列,百裡雲天下了令,一定要讓她參加。
君無極也在受邀之列。
宴會上,百裡雲天特意安排宇文青坐於自己左側不遠的地方,時不時目光會落在她的身上。
參加這次餞行宴的大多都是徵戰沙場的將領,而他們對於宇文青的身份和來歷也是有一定的瞭解的。
因此他們看不懂百裡雲天讓宇文青坐於自己身側這樣的舉動的同時,也毒宇文青充滿了刻薄的敵意。
宇文青坐在席間,對百裡雲天和那一幫將領之間的互動毫無興趣。
她安安靜靜地坐在一側,眉目輕淡,盤算著宴會結束的時間。
她的腿已經麻了,長時間不能行動,她很擔心會影響到孩子。
這時,一個橫眉冷目的將軍突然沖宇文青開口:“南璃公主,雖然現在東漸和南璃交戰,但是來者便是客,微臣還是要敬你一杯。”
宇文青側目看了那個將軍一眼,幾乎是立刻,她就看出了這個人敬酒是假,想要羞辱她才是真。
宇文青也不動彈,然後目光淡淡地掃過身後的酒侍立即給她滿上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