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訊息。
紅兒還一直留在她住的這片院子裡,她居住的家屋子還是每日都在打掃,一天都沒落下過。
床上還有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桌上的茶壺裡還續著水,視窗的那盆蘭花也開始發出了新芽。
那模樣,彷彿江步月從來都沒離開過,她不過是又跑到什麼地方去溜達了,說不定又惹了一攤子爛事,等著他去給她收拾。
那模樣,就好像她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破門而入,然後一雙彎彎的桃花眼看向他的時候亮晶晶的,像是落滿了星子的湖泊。
歪著嘴角笑著問他:“君無極,你怎麼來了?”
然而當他轉身看向門口的時候,只看到緊閉的門扉。
屋子裡沒有掌燈,一片像是能吸人的黑暗,與君無極一身墨色的衣袍融為一體。
君無極站在原地靜默了片刻,隨後走到窗邊,修長的手指推開烏木窗欞。
“吱呀”的一聲,慘淡的月光隨之傾瀉而入,滲入骨髓的冰冷。
君無極輕衣錦袍,在屋中極為緩慢地走過每一個角落,然後在書案前坐下。
案上的一排狼毫幾乎都是一點嶄新,昭示著它們的主人從來沒用過它們。
只有一支較為纖細的毛筆,柔順的筆尖上略微有染過墨的痕跡。
取了那隻毛筆執在手中看了半晌,君無極甚至能夠想起江步月坐沒坐姿的樣子。
明明不太會寫毛筆字,還要撲在書案上,別扭至極地握著毛筆,皺著細長的眉頭認真書寫的模樣。
冰冷的赤色瞳孔中,閃過一絲少有的溫度,君無極一直繃著的唇角都不由得微微上揚了些。
她會寫些什麼東西?
君無極眉頭動了動,不禁看了桌案上一疊幹幹淨淨的宣紙,沒有任何書寫的痕跡。
隨後又開啟了書案的抽屜,裡邊空空如也的幾乎沒有任何東西。
如玉的手指微微一動,君無極突然發現,在這間屋子裡,她在北冥唯一的棲居的地方,東西居然少得可憐。
像是隨時都可以走,根本不用帶上任何東西一般。
心中某個位置驀地紮進了一根又細又長的針,沒有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看不見也摸不著,卻絲絲拉拉地疼著,提醒著他。
君無極關上抽屜,卻在開啟另一個抽屜時,發現裡頭不是空空如也的,而是有一疊折在一起的紙。
君無極眉宇一動,伸手拿了出來。
不用開啟,就可以看到透過宣紙沁出來的墨跡,密密麻麻的一片,昭示著裡面寫得有東西。
不疾不徐的,君無極將那疊紙緩緩的展平了,才發現居然滿滿當當地寫了三張紙。
赤色的妖瞳狠狠地一縮,眉間的硃砂在月光下襯得越發豔烈。
“撲到君無極十三記之無蟹可擊!”
那個“蟹”字因為筆畫太多,而且毛筆字的筆畫比較粗,所以江步月寫得比其他字都要大,極為不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