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靈不知道赫連桓楓的態度為何會轉變的這麼快,但無疑現在唯一能救招搖的人也只有赫連桓楓,只有他有這樣的權力可以左右招搖的生死。
赫連桓楓幾近貪婪的望著招搖,彷彿要將她沉靜美麗的容顏深深刻進腦子裡,作為他一生的記憶。
突然,招搖好像在做噩夢似的表情痛苦,眉頭緊皺,額角冒出細密的汗珠,雙手緊緊的攥成拳,手指泛白,筋骨突起,然後仰起頭,一大口鮮血噴濺在赫連桓楓的臉上。
赫連桓楓下意識的用手抹去臉上那令人發癢的血跡,新鮮的血液散發出甜腥腥的味道。
小靈驚慌的擦去招搖嘴角的血跡,攥緊她的手。
招搖聽到有人說話,緩緩的睜開眼睛,卻看到眼前的人竟然是赫連桓楓,他正在凝望著自己,那目光之中並沒有仇恨,是她在做夢,還是她已經死了,她分不清,只是出於本能的抬起手。
赫連桓楓一把握住了招搖冰涼的小手,被這樣溫暖的手緊緊包圍著,招搖覺得很幸福很溫暖。
“招搖,我來了……”赫連桓楓的聲音很輕,雖然略帶沙啞,卻溫柔細膩到極致,不管不顧小靈的阻攔,他硬是將招搖攬入自己的懷中。
他害怕自己來得太遲,害怕自己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她一具冰冷的屍體,很慶幸她還活著,給他可以贖罪的機會,給他一個可以重新開始的機會。
“招搖,是我錯了,是我忘了我們之間發生過的一切,忘了你,如今我都想起來了,我不會讓你死的……”
赫連桓楓的眼神轉向站在一旁的太醫,“太醫,剛剛來的路上,你不是說有解毒良藥嗎,趕緊拿出來給她吃了。”
太醫趕緊從藥箱裡拿出一個小藥盒,取出了一顆黑色的藥丸,交到了赫連桓楓手中。
“皇上,這藥丸只能暫時抵制住毒性發作,若想救皇後娘娘的命,還要看具體情況再進行醫治。”
赫連桓楓管不了那麼多,趕緊將藥丸塞進招搖的口中,又接過太醫手中的水袋給招搖灌了些水。
見招搖嚥下了藥丸,才長舒了一口氣,先保住招搖的性命再想以後的事,不管用什麼辦法,哪怕是要他的命,他也在所不惜。
然後,赫連桓楓死命的抱住了招搖,眼淚止不住的流淌下來。
招搖感覺到自己被一個溫暖的軀殼包圍著,張開眼睛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一樣,一滴一滴溫熱的眼淚滴在了她的臉上。
“是你嗎,桓楓?”
赫連桓楓在招搖的額頭輕輕印上一吻,“我在這兒。”他的聲音逐漸變得有些哽咽。
“招搖,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到一丁點兒傷害,我忘記了我們那三年之間的點點滴滴……我到底都做了些什麼,這些日子我到底讓你有多痛苦,我竟然差點要了你的命,我好該死,早知道會傷你這麼深,倒不如讓你跟離洛走,你說得對,不管發生什麼事,他不會像我這麼殘忍的對待你,招搖,求求你別死,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開始……”
耳邊傳來赫連桓楓斷斷續續的話語,夢幻般好聽的情話。
招搖迷迷糊糊的聽著,她的意識已經有些渙散了。
直至此刻,她依舊以為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一定是人快要死了,所以才會看見自己最想要見的人吧。
——我們重新開始。
這是招搖在所有的意識渙散前記住的最後一句話。
赫連桓楓眼見著招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內心的痛苦快要將他撕碎了,他一把將招搖冰冷的身子橫抱起來,沖出了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