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桓楓的眼神轉向招搖,招搖緊閉著雙眼,緊咬住下唇。
他的強勢讓她無力抗爭,也無法抗爭。
他喜歡目空一切,淩駕一切,而她偏偏是那個他無法一眼看穿,又無法掌控的人,她表面的虛偽遊刃,骨子裡的桀驁不遜,刺激到了他所有的自負和驕傲,所以他一定要讓她這樣痛。
可他做這些又是何必呢?
她是心疼,但不是為自己疼,而是心疼他,心疼他這樣折磨自己,他明明就不高興,雖然這活色生香的畫面確實令人熱血噴張,她卻真的打不起精神來欣賞,他那抑鬱的渴望著實讓她心碎。
“手攥得這麼緊,連眼睛也閉起來不肯看,很不甘心是不是?”赫連桓楓哼笑一聲,狀似惋惜的搖了搖頭,語重心長的說。
那一刻,招搖只感到有什麼東西從心底不斷的翻湧而出,幾乎要從她的喉嚨裡冒出來,這即將翻湧而出的東西又是什麼,是悲哀,還是難過?
為什麼聽到那句話會如此的心痛,心疼到對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反應。
招搖覺得她心裡的一個角落被自己遺失掉了。
或許是她的無動於衷徹底激怒了他,他翻身下地,來到招搖面前,大手一把扣住她的脖子,將她壓在床邊。
黑發如瀑,沿著軟榻灑落在地,頭部失去支撐,脖子又被他緊緊的扣住,難受的感覺讓她迅速回神,望進他一雙陰冷憤怒的眼。
“傅招搖,你露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給誰看,委屈嗎?”
無情的質問刺激著招搖本已脆弱的神經,心中彷彿被大石狠狠的撞擊,痛楚悽涼溢滿眼底。
看著招搖昏死過去,赫連桓楓才滿意的松開了手。
他想要揭開她身上的那一層偽裝,不過,偽裝如果能被輕易拆穿就不是偽裝了,正如謊言如果能被識破就不是謊言一樣,撕掉她的偽裝,摔碎她的面具,這恐怕才是她帶給他真正的快感。
只是,面具帶得太久,偽裝裹得太厚,什麼時候真,什麼時候假,連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桓楓,此刻的我到底是真是假,你真的能分得清嗎,究竟是宿命困住了我,還是我自己作繭自縛,我也想知道。
……
頭昏沉沉的疼,太陽xue像被很亮很亮的細小光芒紮著一樣的隱隱作痛,招搖用手指揉了揉突突跳動的太陽xue,眉毛都擰在了一起。
“醒了?”
赫連桓楓就坐在招搖對面,一邊優雅的端起茶杯一邊問道。
“嗯。”招搖轉頭看到銅鏡裡自己的臉,蒼白的像個鬼,並且頭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