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遇見招搖,遇見那個可以為他不顧一切不計後果甚至付出生命的人,蕭奕才知道自己活在這世上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活在這世上不僅僅是為了複仇,他的生命之中除了無盡的痛苦之外還應該有一絲絲快樂。
他想要留住那些許的快樂,所以哪怕明明知道她是仇人的女兒,他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相信她。
可是最後招搖在這一場權力遊戲之中受到的傷害遠比他更加深刻,所以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他都要找回招搖,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彌補她曾受到的傷害。
傅黎夜驚詫的目光轉向傅亭義,他攥緊拳頭,眼中閃爍著微弱的光,“爹,蕭奕所說可都是真的?”
傅亭義不答話,只是深深的垂下頭。
傅黎夜知道,沉默代表預設。
“現在你知道了嗎,不管為了什麼原因,本王都非殺了這個禽獸不可!”
說到這裡,蕭奕更加氣急敗壞,劍尖指著傅亭義,“擋我者死,傅黎夜,如果你還不讓開,休怪本王手下無情!”
言語之間,蕭奕一拍馬背,自坐騎上一躍而起,手中寶劍向對面方向徑直刺過去,他的速度越來越快。
傅黎夜也向前沖去,這勢必是一場生死較量。
令人眼花繚亂的刀光劍影持續了良久,只聽一聲悶雷般的哼聲,傅黎夜的身體飛出去重重的倒在石階上,胸口翻滾口吐鮮血,他已沒有力氣爬起來與蕭奕再戰。
蕭奕不再看傅黎夜,他手中的劍劃過石砌的階梯,冷冷的目光逼視著擋在傅亭義前方那些手握長矛眼神之中帶著恐懼計程車兵,一場殘酷的廝殺在所難免。
那不是他要做的事,身後那些士兵自然會幫他解決一切,他只要跨步過去用寶劍砍下那個禽獸的頭顱,一切就可以結束了。
身後呼嘯而過計程車兵沖了上來,而蕭奕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那個孤獨年邁的老者身上。
不用管身邊充滿血腥的爭鬥,他帶著殘酷笑容慢慢的走了過去,一路走過都是兩軍將士沾滿血汙的屍首。
蕭奕一路往前逼近,傅亭義就只有一路後退的份兒,最後傅亭義已經退進了大殿之中。
蕭奕踏上高高的石階,他與傅亭義的距離越來越近。
傅亭義已無路可退,當蕭奕踏上大殿,他終於與傅亭義面對面站在一起。
蕭奕長舒了一口氣,抬頭環視這雄偉的金鑾大殿,“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就算將你碎屍萬段,也無法解本王的心頭之恨,事到如今本王只想知道真相,當年你為何要下此毒手,殺光本王母親一家三十八口!”
往昔那些充滿傷痛的記憶從四面八方奔湧在腦海中。
傅亭義嘴角帶著一抹自嘲的笑意,開始慢慢的講述埋在心裡二十多年的那個從未向任何人提及過的秘密。
二十一年前,他帶著一群死士殺了蕭奕母親一家三十八口,但究竟他為什麼會下此毒手,這些年來,那晚的噩夢沒有一夜不出現在他的夢魘之中。
蕭奕的母親前皇後於藍星,年少之時,他與於藍星本是一對戀人,他們青梅竹馬一同長大,感情非常要好,可突然有一天於藍星突然一聲不響進了宮,他再見到她時,是在她與藍涼國皇上的大婚典禮上沒有一句解釋,也沒有給他一個解釋,為此,他痛苦懊惱,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心愛的女人會這樣離他而去。
婚後,於藍星與藍涼國皇上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一年以後,於藍星生下了蕭奕,這時他也已經在家人的逼迫下娶妻,他選擇了兵部尚書沈力之女沈璧君,他們有各自的生活,可是,他依舊忘不了於藍星,忘不了那些美好的過去,也忘不了她對他無情的傷害,她始終欠他一個解釋。
因為於藍星深居宮中,他並沒有機會見到於藍星,直到蕭奕五歲那年,藍涼國皇上允許於藍星帶著蕭奕回孃家省親。
那天夜裡,他悄悄潛入於藍星居住的府邸,他終於又見到了她,他握住了她的手問她,為什麼當初會不告而別,他以為她有苦衷,可是她冰冷的甩開了他的手,給了他一個冰冷的答案,她說只有這天下間最強大的人才能給她幸福,可他根本就不配。
他真的沒有想到,他盼了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最後會是這樣的答案,冰冷到他都能瞬間感覺到自己血液凝固凍結,他恨,他恨她,恨到極致,又何嘗不是愛到極致,才會有這樣深刻的恨。
他對她付出了自己全部真心,卻又得不到她,既然他永遠都得不到她,那麼他寧願毀了她,寧願誰也休想得到。
第二天夜裡,他帶著一群死士潛入了於府,他再一次問她答案,她依舊是那樣冰冷,她的冰冷就像一把鋒利的尖刀刺入他的胸膛,好疼,那一刻他像是瘋了一樣,他當著所有人的面撕碎了她的衣裳,瘋狂的要了她的身子,用各種方式侮辱折磨她,最後一劍刺入了她的心髒,看著鮮血從她的胸口汩汩流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