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搖第一次仔細看赫連桓楓的身上，發現赫連桓楓身上有很多傷疤，有的傷疤已經淡了，可有的疤痕仍舊新鮮可見。
有的傷疤是劍劃的、有的傷疤是刀砍的、有的是被匕首刺的、還有中箭的痕跡、最模糊的好像還有鞭痕……
總之赫連桓楓身上大傷小傷無數。
“你身上有很多傷疤。”
赫連桓楓卻露出一個不以為然的笑容，“嚇到你了嗎？”
招搖搖了搖頭，“沒有。”
“不過你身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傷疤？”招搖繼續問道。
赫連桓楓嘆息道：“你所看到的只是我光鮮亮麗的一面，並沒有看到我在這背後付出的努力，一國之君這個位子並不好坐。”
雖然招搖沒有看到赫連桓楓的眼睛，但她能夠想象到赫連桓楓的眼中一定閃滿憂鬱。
“為了皇位，為了讓赫連國的子民過上更安定富足的生活，這些年來我已經做了很多不得已的事情，因為身處權力的漩渦，有些事情也就真的身不由己了，於我來說，當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不得已，唯有你才是最真實的，是我想要努力想要抓住的快樂。”
赫連桓楓的聲音透著令人心寒的悽涼，那是招搖從未見過的赫連桓楓。
“這些年徵戰沙場浴血奮戰，受過的大傷小傷無數，不過想要做大事，總歸是要付出等同的代價，值得慶幸的是，我還活著。”
招搖的指尖輕輕觸碰赫連桓楓後背上已然有些模糊的鞭痕。
“怎麼還有鞭打的痕跡？”
提到鞭痕，招搖感覺到赫連桓楓的嘆息聲更加沉重了。
“這些鞭痕已經有很多年了，是我五歲的時候被蘭貴妃用鞭子打的？”
招搖眉頭一緊，“你是身份高貴的皇子，怎麼有人敢打你？”
赫連桓楓略微轉過身抬頭望著招搖閃滿錯愕的眸子。
“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其實小時候我和離洛就像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她是皇後所生，身份高貴，而我只是父皇和一個宮女所生，身份卑賤，所以從小我就是所有嬪妃和皇子欺負的物件。”
聽赫連桓楓這麼說，招搖攥著幹巾的手又收緊了幾分。
“五歲那年，因為和七皇子玩球的時候搶了他的球將他推倒，他的生母蘭貴妃就來找我母親和我算賬，我眼見這我母親為了保護我被蘭貴妃用鞭子活活打死，我自然也未能倖免，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氣，若不是離洛將母後叫來，可能我也會像母親一樣難逃一死的命運，那些鞭痕就是當時留下的。”
赫連桓楓說話的時候聲音嘶啞，似是在很艱難的回憶過去的一切。
這一刻，招搖突然很心疼身邊的這個男子，想要拍拍他的肩膀，想要說一些安慰他的話，卻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
她向來就不是那種會安慰人的人，多年的軍旅生活也讓她的心變得堅硬如鐵，作為一個軍人來說，她能做的就只有下達命令或者服從命令。
軍人，不能軟弱。
可至少她擁有一個很幸福的童年還有很愛自己的父母。
然而赫連桓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