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熱的歡愛過後,床榻下的地面淩亂一片,蕭奕已然安靜的睡去。
待身上那代表渴求的潮紅慢慢從面板上褪去,北棠馨兒扯開一條被子為蕭奕蓋上,又扯了一條被子裹住自己光裸的身子躡手躡腳的踮著腳尖下地,走到衣架旁拽下了一件粉紅色的中衣披在身上繫上了帶子。
此時已是午夜時分,北棠馨兒輕輕推開了門,踱步走出了寢宮。
清爽的風拂面而來,立刻就讓她清醒過來,她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那一顆心又開始在矛盾的洄流中來回激蕩。
她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走到了魚塘旁邊,透過波光粼粼的水面看到自己那張愁眉不展的面容。
她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努力讓自己的嘴角上揚露出一個笑容。
“今天是公主殿下的好日子,公主殿下怎麼愁眉苦臉的不開心呢?”
北棠馨兒聽到那深沉的聲音,卻意外從水面上看到自己身後站著另外一個人,那人竟是霍連成。
她轉過身子眉心一擰,“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霍連成的笑容璀璨的像是天上最亮的星星,猝不及防的讓北棠馨兒眼睛一亮,卻還帶著些許調皮的光輝。
“今日是公主殿下的新婚之夜,公主殿下為何會愁眉苦臉的在這裡出現?”
真的很沒面子,北棠馨兒不禁捂住了臉,苦笑著嘆息了一聲。
“連成,如果你愛上一個人,你費盡心思的對他好,可他卻還是不愛你,你不會不會很傷心?”
霍連成先是神情一怔,後來卻依舊是毫不在乎的微微一笑,“今日公主殿下成婚,這鳳鸞宮內不知有多少人都因為公主殿下傷透了心呢。”
北棠馨兒撲哧一樂,“連成,本宮問你話,你能不能正經點兒?”
“我是看公主殿下不高興,想要讓公主殿下笑一笑。”霍連成的聲音充滿磁性,在這個冰冷的夜裡卻顯得尤為溫暖。
北棠馨兒秀眉一挑,“那照這樣說,本宮倒應該對你說聲感謝。”
只見霍連成揮了揮手,“那倒不用,為公主殿下解悶自是我應該做的事。”
北棠馨兒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了霍連成一番,“連成,若是換作別人與本宮這樣嘴貧,本宮倒不覺得奇怪,只是你……從不是無事獻殷勤的人。”
“我是個嘴笨的人,有時候就算開口說話,恐怕公主殿下也未必愛聽,所以,平時還是少說話惹公主殿下心中不快。”
霍連成低下了頭,“怎麼,駙馬對公主殿下不好嗎,怎麼才新婚第一日,就惹得公主殿下如此傷心難過?”
想起蕭奕,北棠馨兒就深深垂下了頭,嘴角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
“不是他待本宮不好,而是他雖然娶了本宮,可他的心裡卻沒有本宮。”
霍連成看著北棠馨兒滿臉苦楚的樣子,嘴角微微一斜,“這世上哪會有公主殿下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
北棠馨兒回眸淺笑,那笑容真可謂是傾國傾城明豔照人,她用極度蠱惑的眼神盯著霍連成,“你不就是其中一個嗎?”
“我一直都在公主殿下身邊,從未離開過,只是,公主殿下的心裡沒有我。”霍連成語氣輕松,說得極為坦然。
北棠馨兒卻怔怔的盯著霍連成,“那你呢,你的心中又可否有本宮?”
“難道公主殿下感覺不到嗎?”霍連成反問道。
“就像你自己說的,今天這鳳鸞宮不知道有多少人傷心難過,可本宮卻看不出你的樣子像是在傷心。”北棠馨兒挑眉問道。
霍連成卻連連苦笑,“傷心並不一定要哭,眼淚也是可以順著血液倒流回心髒的……”他略微頓了頓,“公主殿下對駙馬的一片真心,反正我是看得清清楚楚,我也相信,只要不計回報心甘情願的默默對一個人好,總有一日會打動你所愛的那個人的心。”
北棠馨兒卻上前一步抱住了霍連成,將頭輕輕靠在了他堅實的肩膀上,霍連成的身子微微顫了一下,卻聽到北棠馨兒疲憊的聲音幽然傳入耳中。
“你不用害怕,本宮只是累了,想要借你的肩膀靠一下。”
霍連成臉上的表情在北棠馨兒抱住他的那一刻變得怔怔的僵硬,然後他輕輕吸氣,微微的閉上眼睛抬起手攬住了北棠馨兒的身子,輕輕用手拍了拍。
他的動作那樣輕柔,怕是稍微一用力就會將懷中的她揉碎捏壞了一般珍惜著。
“只要公主殿下需要,我的肩膀,隨時都願意借給公主殿下。”溫柔且富有磁性的聲音,彷彿訴說著這世間最刻骨銘心的愛戀。
——我裝作不在意,並不是因為我心中沒有你,正因為我心中在意你,理解你心裡的那些苦楚,知道你應付身邊這些完全沒有感情的男人有多麼疲憊,所以我才會在所有人對你眾星捧月時遠遠的躲到一旁,假裝我的眼中沒有你,你總說我默默無聞,說我與他們不一樣,其實,我只是想要減輕你心裡的負擔,如果這樣的距離能夠讓你安心,我可以永遠守在你看不到我的角落裡,靜靜的注視著你,看著你的喜怒哀樂。
……
北棠國明和三十二年間夏,北棠國公主北棠馨兒與樸離舉行大婚,自此樸離成為北棠國駙馬,位高權重。
婚後,北棠馨兒將手中重權交由樸離手中,從此樸離執掌北棠國大權,開始了征討燕南十六國的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