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夜箜銘包紮完傷口之後,招搖再次毫不客氣的對夜箜銘下了逐客令。
“上完藥了,你可以滾了。”
夜箜銘木訥的點了點頭,“那末將便不再打擾將軍,這就滾了。”
聽到“滾”這個字,招搖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想當著夜箜銘的面笑出來,卻發自內心的沒有控制住,好笑的瞥了夜箜銘一眼。
夜箜銘轉過身子往門口走去,招搖目送著他離開,夜箜銘卻在門口定住了腳步。
“原諒末將這些日子以來對將軍的無禮傲慢,今天在戰場上,末將看到一個英勇無敵光芒萬丈的將軍,那一刻末將終於明白,原來一直以來自己所想認為的都是錯的。”夜箜銘默默低下了頭。
如此真誠的一番話語,讓招搖聽完之後心中暖暖的。
她不是喜歡聽別人恭維她,而是她喜歡這種被認可的感覺,至少心裡不會再憋屈。
她不驕傲,但也絕不允許別人無緣無故的對自己傲慢無禮。
招搖走到門口面對著夜箜銘,用同樣真誠的語氣說道:“皇上說過要我們齊心協力為藍涼國效力,夜箜銘,在未來很長的一段路上,我們都是共同奮戰的拍檔,我也希望我們能夠真誠相待,沒有任何的隔閡。”
這一刻,夜箜銘覺得他們兩人之間所存的芥蒂全部消除了,他抬起頭望向笑顏如花的招搖,嘴角也傾斜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從今往後,末將一定當好將軍的左右手,我們一同完成皇上交代的事情。”
“好,從此刀山火海,末將誓死追隨。”夜箜銘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彩。
“將軍第一次出征便殺了皇甫峻拿下皇甫國為藍涼國立下了如此功勞,只怕以後的官途不可限量。”
招搖發出了一聲嘆息,“我只是希望能夠為皇上排憂解難,當不當什麼將軍,將來又能做多大的官,我都不在乎。”
夜箜銘用一種揣測的眼神望著眼前這個眼神略帶憂傷的清秀少年。
不知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麼,如果他在乎的不是這些,那他心裡在乎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人人都有想要的東西。
他不想要權勢與地位,那他想要的又是什麼東西?
夜箜銘不知。
他也揣摩不清。
……
待夜箜銘離開後,招搖褪去了困在身上一日未卸下的盔甲,盔甲裡面的中衣已經被汗水浸透了,黏在冰涼的面板之上,感覺十分難受。
再一動彈,不小心牽扯到左臂上的傷口,疼得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招搖低下頭看到手臂上的傷口還在滲血,將衣袖一層層捲起,用幹淨的帕子將手臂上的傷口清理幹淨,然後灑上金瘡藥用紗布將傷口裹了起來。
將一切收拾好之後,招搖重新坐在軟榻前,在盆中清水的倒影中看到自己那一張滿是血汙的臉,她拾起帕子使勁擦拭自己的臉。
殺這麼多人的感覺並不好,但是招搖明白,戰爭就是這樣,想要活著,就要搶先一步殺死別人,沒有誰會同情誰,弱肉強食,這就是生存之道。
想到這裡,招搖不禁又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