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姚景語確實是有過這種擔心,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宋華沐曾經對他的傷害有多大。
宋珏無謂一笑,將果果抱了起來在懷裡逗弄,這小胖子笑起來連眼睛都快看不到了,卻偏偏每天都咧著嘴笑得極歡。
真是個幸福的孩子呢!
他怎麼會忍心讓自己的兒子重蹈覆轍呢?
“你放心吧!他長得像誰都好,哪怕將來他就是長成這天下最醜的男子,也是朕的兒子,朕怎麼可能會不喜歡他呢?”
哪有父親會不喜歡自己的孩子呢?
就如當初宋玥,宋華沐確定她是自己的女兒不也是將她捧在手掌心上嗎?
而他,只是運氣不好罷了!
姚景語走過去輕輕抱住宋珏:“你有我,有孩子,以前的事情早就煙消雲散了,都過去了。”
宋珏是誰的兒子都好,以後他只會是她的夫君,是她孩子的父親。
姚景語原以為宋珏一直不見宋華沐其實是不在乎他了,可後來她才發現她錯了,宋珏對宋華沐的怨念那是集聚了整整兩世的,他前世所有的悲劇都是因他而起,他們兩人之間這一輩子非死不能了斷。
唯有死亡和鮮血,才能償還所欠下的一切。
生下果果之後,姚景語的日子過得風平浪靜。
時光荏苒,將姚歆茹和姚歆菀姐妹倆相繼送出閣之後就迎來了果果的週歲宴。
彼時,胖嘟嘟的果果一身喜慶的紅衣紅帽,粉雕玉嫩的就跟年畫裡的福娃娃一樣。
姚景語之前的猜想果然成了真,果果和宋華沐越長越像,年紀大一些的,曾經見過那位年輕的廢太子的,甫一見到果果,臉上都會有一瞬間的失態。
只不過因為當年的事多少有些忌諱,誰也不會拿出來說便是了。
彼時,桌子上抓周的物件應有盡有,只除了女兒家的姻脂水粉沒有擺上去。
小孩子不懂事,抓周本就圖個吉利,誰也不會真的當真。
只不過果果拿一樣丟一樣,到最後卻是直奔著小桌上的雲片糕而去。
“喲,這安陽王以後可是個有福的,一輩子榮華無憂呢!”不知哪位夫人笑著說了句。
反正不管果果拿了什麼,這吉利話各位夫人都是張口就來。
只是果果拿著雲片糕卻並沒有往自己嘴裡塞,而是顫顫巍巍地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那裡,秦雨柔抱著她家剛剛七個月的胖女兒一副雲裡霧裡的樣子。
果果將雲片糕塞進了小姑娘的手裡,含糊不清道:“吃,吃!”
果果已經會開口說話了,只是還不利索,暫時只能發出單音節的詞,而且還吐字不清。
比如每次他就像故意跟宋珏作對似的把“爹”喊成“得”,一看宋珏沉下了臉,他就高興得直拍手。
事後,宋珏在床上抱著她的時候,還偷偷地與有榮焉,說是他的兒子最聰明。
就因為他出生的時候他一句評價說他長的醜,他就記住了,而且還十分記仇。
然這種父子間的小情趣,在宋珏看來卻是別樣的溫馨。
那些個夫人們一看果果小小年紀就知道拿吃的哄小姑娘了,一個個目瞪口呆的哭笑不得。
倒是因為孟古青和姚景語走得近,便開玩笑道:“依著臣婦看,這小殿下和潘家小姑娘倒是個有緣的,這看著倒是歡喜得很呢,不若這就將小姑娘定下來?”
果果也不知是不是聽懂了,衝她一個勁兒地直笑。
孟古青道這小外甥倒是有意思,要不是自己沒有姑娘她都想把他要回家做女婿了。
姚景語笑了笑,並沒有當真,倒不是因為現在潘家式微的關係,而是她並不想做那種擅權專斷的母親。
要是這兩孩子長大了真有緣,那她自然也會成全。
果果這邊歡聲笑語的模樣,卻沒有注意到角落裡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早已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