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逆子,怎麼可能是他的兒子?!
宋華沐抿了唇,儘量按壓下心頭的火氣,他說:“宋珏,任你再狂妄,也該知道,這裡是北元的地盤,你手中拿著那個錦盒,走不出北元去。”
“所以呢?”宋珏嘴角噙著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宋華沐不疾不緩道:“你我合作,事成之後,我會讓你妻兒安然無恙地離開,你將錦盒給我。”
他說話的語氣,就好像兩人之間比陌生人還不如。
宋珏呵的笑了一聲,他走上前,俯下身一字一句道:“就憑著你這句話,有生之年,我也絕不會讓你如願,你要做皇帝,就去地底下做你的鬼皇帝去吧!”
“你放肆!”宋華沐勃然大怒。
宋珏卻不理會他的罵罵咧咧,徑自走遠了,後來他對姚景語說:“小語,我後悔了怎麼辦?我不想讓他死了,我要讓他長長久久地活著,讓他活著看他想要的一切全都被本王握在手裡,讓他求而不得生不如死。”
姚景語靠在她的懷裡,她能感受到他的憤怒他曾經求而不得的渴望,於是雙手將他的腰肢箍得更緊一分,她說:“好,你想做什麼,我和葡萄都會支援你的。”
他曾經沒有親人,但現在有她和葡萄,以後若是上天垂憐的話,還會有別的孩子。
葡萄的病在第十天的時候有了一次反覆,那天晚上,她和宋珏抱著葡萄滾燙的身子守了整整一晚,聽著她含糊不清地哭著喊爹孃,姚景語就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好在那一晚葡萄勇敢地挺過來了。
到了第十五天的時候,她身上和臉上的痘子開始慢慢脫落,老大夫笑著恭喜她和宋珏:“幸虧你們這一對做父母的沒有放棄,小丫頭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姚景語吩咐清芷每個大夫奉上五百兩銀票,雖然葡萄的命不能以銀子來衡量,但她還是感激這半個多月來他們的鞠躬盡瘁,沒有他們,葡萄不會安然無事。
葡萄康復後,她和宋珏帶著她進了宮,沒過三日,便聽到公主府傳來陸穎萱染了天花不幸身亡的訊息。
陸瑾年整整三天都沒出府,陸穎萱的一應事情她都是親手操辦的。
當年和休了駙馬的時候,一兒一女她沒有要,也談不上有什麼感情,陸穎萱相當於是她唯一的孩子。
彼時,她一面幫她擦臉一面對身後的宋華沐道:“咱們的女兒死了,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她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但內裡卻波濤洶湧,宛如平靜海面下覆蓋著的層層波浪一樣,隨時可能破土而出。
宋華沐瞥了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陸穎萱,他的兒女之中,除了宋玥是他真正疼愛過的,其他的都是可有可無。
至於陸穎萱,代表著的是他堂堂一國太子和陸瑾年的那些面首無異,只有靠著她的寵幸才能得以生存。
這種情況下出來的孩子,他自然不可能有多少真心。
不過——
宋華沐還是推著輪椅上前,將手輕輕搭在陸瑾年的肩膀上,放柔了聲音道:“你放心,害了咱們萱兒的人我不會放過的。”
聞言,陸瑾年終於是忍不住轉過身來伏到她的肩膀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葡萄康復之後再出現在眾人面前是陸宇銘特意舉辦的一次宮宴,他和姚景昇之前都受了不同程度的輕傷,也是養了一些日子。
葡萄坐在宋珏的懷裡,指著對面的姚景昇道:“爹,是五舅舅,五舅舅呢!”
宋珏順著葡萄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卻只是冷冷地勾了勾嘴角,舀了一勺梨花蛋肉羹喂到了女兒嘴裡,柔聲道:“先吃東西。”
生了場大病,原本圓圓潤潤的小臉瘦了下來,都能看到尖尖的下巴了。
宋珏覺得這樣不好,小孩子就得養得胖一些才好,於是親自擔起喂葡萄吃飯這個任務。
席間,陸宇銘有意無意道:“華皇,不知那個錦盒你可曾開啟了?”
宋珏看向他,微微挑眉:“尚需些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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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約定好了拿到誰的手裡就是誰的,可大家都心知肚明,最後少不得要有一場廝殺。
陸宇銘彎了彎唇,沒再多說,目光在姚景語身上停了一瞬,就挪開再不去看。
突然,不遠處似是亮起了火光,陸宇銘豁然起身:“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