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景語搖了搖頭:“不關你的事。等到葡萄再長大一些,我會將宋珏的事情一點點的告訴她。”
許是從小沒有父親在身邊,葡萄早慧而且比別的孩子更敏感,有些話,現在騙騙她還行,再大一些,等到她懂事了——
姚景語相信,和她說實話,她也能接受的。
宋珏沒有從小陪伴不是因為不愛她,相反,他和她一樣,是這世上最愛她的人。
頓了下,姚景語話鋒一轉:“林振那邊傳來了信,他們已經找到了鬼醫和毒娘子,在回來的路上了。”
當年他們和鬼醫有過約定,第一個孩子要送給他做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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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景語不捨得讓自己的女兒去西域荒涼之地,若是能借著這次讓那夫妻二人在中原定居下來也是不錯。
靜香點頭笑道:“那奴婢就可以放心回去哄軒兒了。那孩子脾氣大,林大哥不在,奴婢都拿他沒辦法了。”
像是又想到了什麼,靜香微微蹙著眉道:“剛剛奴婢來的時候聽說慧竹的家裡人又來找她了。”
慧竹當年是被爹孃賣進潘家的,就為了給她兩個哥哥娶親。
半年前有一次上街的時候遇到了她的兄嫂,後來她家裡人估計是打聽到了她在她身邊做貼身婢女,而且還極受信任,於是三番兩次地找上門來想要為她說親。
姚景語欣慰的是,慧竹跟了她這麼多年,終於將當年根深蒂固的思想轉變過來了,沒有一味去盲從。
靜香忿忿不平道:“她幾個兄嫂哪裡是為了她呀?分明就是看上了您手裡的銀子,想要貪您給她的嫁妝!奴婢還讓人去她家附近打聽過了,他兄嫂前來說親的是一個鰥夫,據說是給他家裡人塞了不少銀子。想要藉著娶了慧竹之後,到咱們錢莊去做管事呢!”
這種心照不宣想要斂財的心思,還真是怕沒有人知道!
姚景語默然,慧竹跟在她身邊已經七年多了,今年剛好二十,在這裡已經算得上是老女了。
其實,她之前也曾想過給她說一門親事,可慧竹死活不願意,硬說要一輩子留在她身邊,幫她一起照顧葡萄。
想起宋珏失蹤後不久,她帶著慧竹去普寧寺的時候看到她給燕青祈福的事,姚景語抿了抿唇。
午膳後,姚景語將慧竹喊了過來:“聽說今天你兄嫂又找上門來了?”
慧竹有些難堪地點點頭:“夫人放心,奴婢不會讓他們打擾到您的。”
跟在姚景語身後這麼多年她學了不少東西,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唯唯諾諾的小丫頭了。家裡人都是她的親人,他們只是貪財,人卻不壞。慧竹自問下不了狠手,每次來都會給他們一些銀子,也警告他們不要將事情鬧得太過,否則就一拍兩散。
“慧竹,你還在等燕青嗎?”姚景語忽然轉了話頭。
慧竹正在給她沏茶,聞言,手上動作頓了一下,她仿似若無其事地端著茶過來,道:“姻緣這東西,奴婢不強求,若是碰不到便一直留在您身邊也是好的。”
姚景語低頭抿了口茶,沒再多問,但回頭卻派人去打聽了一下慧竹兄嫂給她說的那個鰥夫到底是何來頭。
“夫人,您料得不錯,那個鰥夫確實是有些問題。”彼時,前來稟報的是當年跟著永安一起去臨州城的金掌櫃,他說,“那人是永盛錢莊黃老爺的遠房大舅子。”
在她的匯海錢莊還沒來之前,青州城的錢莊一直都是永盛一家獨大。
原本兩家相安無事,現在永盛錢莊的人卻打算將人插到咱們這裡來,是覺得自己是地頭蛇看他們這些外來的好欺負?
姚景語慢慢勾起了唇,眼中一片冷意。
天地賭坊是近幾年風靡南越的一座賭坊,自進了青州城之後,每日都是賓客滿堂座無虛席。
再加上賭坊的位置坐落在青樓一條街上,嫖賭不分家,每到深夜便是最熱鬧的時候。
永盛錢莊的黃老爺獨子黃公子是青州城一霸,乃是出了名的好賭之人,尤其是這搖骰子的技術,更是出神入化,他說第二,青州城沒人敢站出來說自己是第一。
彼時,他在賭坊裡的骰子區霸了莊家的位子,幾乎是有如神助,短短三天,就有了五十萬兩的進帳。
黃公子得意忘形之下,到了第四天,更是非萬兩不開局。
只這第四天,似乎所有的賭運都戛然而止了。
那銀子就跟流水似的往外放,黃公子賭紅了眼,不僅將前三天贏來的那五十萬兩吐了個乾乾淨淨,這會兒更是欠了一屁股債。
“公子,您不能再賭了,咱們沒銀子了!”小廝急得滿頭大汗,一邊惴惴不安地去扯他的袖子一邊壓低了聲音道。
黃公子不耐煩地一拳掃在他的臉上:“去去去,別在這裡掃老子的興,老子就不信了!”
輸銀子是一回事,關鍵今天他要是這麼灰溜溜的走了,以後還不得給人笑話死啊!
小廝捂著臉悻悻地站在一旁,也不敢再開口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