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次雲霓坊的衣裳卻遲了好幾天都沒能送過來,姚景語起先還沒當回事,只是讓慧竹跑了一趟去問問。
慧竹回來稟報說雲霓坊的掌櫃病了,這幾日都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徒弟在看著鋪子。
彼時,姚景語並未多想,誰還沒個病痛襲身的?
只不過幾日之後,雲霓坊卻是直接關了門,再去打聽,說是掌櫃的病重過世了。
彼時,夜一打探了一番回來稟道:“王妃,屬下查到突然過世的不僅是雲霓坊的掌櫃,還有他手下兩個聞名遐邇的繡師。而他們出事前,全都被鄭王府請了去,說是鄭王妃要趕製衣裳,故乾脆將他們接到了府裡。”
姚景語蹙著眉,玉白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砸桌上來回敲擊,思忖許久,問道:“他們出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嗎?”
夜一點頭:“有人看到過他們安然無恙地出來,不過奇怪的是,這三人死了之後家裡沒有張揚,並且草草將人下葬之後就連夜全都離京了。”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可堂堂鄭王府為何要對雲霓坊的人動手?
鄭王府……製衣坊……
姚景語在心裡重複地念著這兩個詞,忽而腦中靈光一閃,一個極壞的念頭湧了上來:“夜一,你們能想法子潛進鄭王府裡嗎?”
夜一想了下,有燕白做內應,應當不是什麼難事,便點點頭:“王妃可是懷疑些什麼?”
姚景語冷冷地勾起嘴角,若真是她所想的那樣,那鄭王還真是膽大包天了!
夜深人靜之際,因為急著等夜一的訊息,姚景語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都不能入睡。
子時過半,外頭慧竹隔著簾子地上稟報:“王妃,您睡了嗎?夜侍衛在外求見!”
姚景語掀起被子,迅速坐起身:“你將他領到前頭花廳裡去等我。”
簡單梳洗了一下,繫了件狐毛大氅,姚景語疾步匆匆地趕去了前廳。
心裡莫名地有股預感,夜一帶回來絕不是好訊息!
彼時,一見到姚景語,夜一立馬單膝跪地,音色沉重道:“王妃,鄭王府裡的確是有問題。”
“你說!”姚景語道。
夜一抿了抿唇,刻意壓低了些聲音:“鄭王私藏龍袍!”
饒是一早便在猜測可能是這樣,真正聽聞,姚景語還是如卸了渾身力氣般跌坐在椅子上,修長的手不由得緊緊攥住了椅子把手,骨節凸起十分明顯。
鄭王既然膽敢私藏龍袍,根本就是做好了皇上回不來的打算,那宋珏和父兄他們豈不是十分危險?
姚景語豁然起身,在原地來回踱了幾步,對夜一道:“你先起身。”
頓了下,又問道:“燕白還有稟報說鄭王其他的事情麼?”
夜一搖頭:“雖然因為上次燕白得了王爺的命令故意將清虛道長的事洩露出去博得鄭王信任,但有些事情鄭王始終還是會防著幾分的。”
姚景語心道也是,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別說是賣主投靠的人,就連自己的心腹也未必能完全信任。
想了下,姚景語道:“我要去邊關!”
夜一面色一變,趕忙阻止:“王妃,王爺離開前,囑咐過我們一定要好好照顧您的。邊關情勢萬變,絕不能魯莽啊!”
姚景語看著他,揚起了眉毛:“難道你要我明知道前方有危險,卻還是自己一個人躲在宸王府裡什麼都不能做,只能擔憂焦慮嗎?”
“屬下……”夜一本就不善言辭,這個時候,更是無力去反駁他的話。
姚景語繼續道:“王爺將你們留下來保護我其實你們應該是頗有微詞吧?”
夜一頷首:“屬下不敢,王爺吩咐什麼,屬下便應該做什麼。”
嗯,是因為宋珏的吩咐才貼身保護她,姚景語更希望自己能和宋珏並肩而立,希望他手下的人都能自信而發地尊重她。
遠的不說,就拿之前倚翠閣遠黛的事情來說,事情和靜香扯上了關係,那些人少不得會遷怒到她身上。若非宋珏殺一儆百地當眾懲戒了燕白,堵住悠悠眾口,後面的事情還不知會演變成什麼樣子呢!
姚景語挺直了背脊,踱步走到門口,仰望著高懸在夜空上的那一輪明月,彎著唇柔聲道:“這一路,咱們喬裝簡行,我相信你們能護住我。到了邊關,即使會有什麼事情,有你們家王爺在,我相信一切都會好的,我對她有信心。”
夜一眸色複雜地看著她,和男人比起來,姚景語的身影再嬌小不過,可這時候他卻覺得眼前這個女子的背影巍峨如山,就如同他第一次見到那個如神祗一般的男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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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地,夜一心頭一股熱血湧了上來,激動而又沸騰。
他們都是宋珏一手帶出來,看著主子帶兵上了戰場,自己卻只能留在後方,任何一個血性男兒心裡都不甘且不願。